我看得出,張媽是真心囑咐我的,也點頭道了謝:“好,張媽,我會注意。你回家也小心,如果陸曉琪還逼迫你,你就告訴我。”
囑咐完,我讓小劉送她出去,親眼見她上了車,才走進屋子。
經過了白天的狂歡和應酬,所有人都累了,夜晚的棲止居格外安靜,甚至空曠。
老爺子應該休息下了,傭人早就給顧長虹準備好了客房,也應該回去休息了。
我上樓,輕車熟路地摸到臥室,一開門,就看到剛從浴室裏出來的沈睿祁。
他大概是剛洗完澡,身上隻是鬆鬆垮垮的裹著一件睡袍,頭發還在滴水。
見我開門,隨意地用毛巾擦了下頭發,道:“好了?”
我感覺一陣前所未有的疲憊向我襲來,我點頭,“好了。”
他溫柔而帶著憐愛的眼神就落在我身上,我在他眼裏看見一個妝容有些斑駁,麵容憔悴的自己。
和精致早就差了十萬八千裏。
我感覺一陣陣疲憊向我襲來,甚至不想和他多說話,側著身子從他身邊走過去,坐在化妝台前,把卸妝水擠在化妝棉上,一下一下蹭著臉頰卸妝。
今天早上我本來麵色就不太好,底妝疊加了一層又一層,加上又化的是新娘妝,卸起來頗為費力。
我整個人像脫力似的,拿著化妝棉上蹭來蹭去,很快就用完了好幾張。
被團成一團的,沾上了臉上彩妝汙垢的卸妝棉躺在坐著上,各色交錯,跟我的心情一樣煩悶。
“喂,”沈睿祁適時地輕輕捏了捏我的肩膀,趴在我耳邊,輕輕道:“你再卸都把臉皮卸下來了。”
他聲音很溫柔,呼出的熱氣像小蟲子一樣鑽進我的耳朵。
我抬頭看看鏡子裏的自己,臥室的光線很好,光線反射在鏡子上,通常都會給人一種皮膚十分通透的感覺。
而此刻,我看向鏡子裏的自己,烏青的黑眼圈微微向外突著,卸掉彩妝的眼睛空洞洞的,無精打采,臉還有點水腫,又醜又憔悴。
我看得心煩意亂,幹脆用手暴力地搓搓臉,讓臉看上去紅潤一些。
“怎麼這麼憔悴?”沈睿祁明顯也發現了這一點,皺著眉頭說:“剛辦完婚禮第一條就這樣,以後可怎麼辦?”
怎麼辦?
涼拌!
我隻感覺一陣煩躁升起,抓心撓肝地癢癢讓我坐立不安,我“蹭”得站起來,氣衝衝地走進衛生間放水洗臉,“過了一天算一天,我哪敢想以後!”
沈睿祁早就摸透了我的脾氣,知道我又生氣了。
雖然我生氣的頻率很低,也不太有什麼規矩。
不過沈睿祁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參透了“要想生活過得去,老公必須受點氣”的道理,愣了一下,趕緊追了上來。
見我洗好臉,就遞上擦臉巾。
我也不知道我煩在哪裏,氣在哪裏,不過看他一臉小心翼翼,也就不好意思生氣了。
理了理情緒跟他說:“我先洗澡,你先出去吧。”
他眨了眨漂亮的眼睛,二話沒說,就走了出去,還順帶著把門關上了。
熱水衝在身上,渾身的疲勞被帶走了大半,整個人也放鬆下來,脾氣也恢複了穩定。
洗好出去,看到他正坐在沙發上處理郵件。
他見我過來,指了指桌子上的牛奶,“熱的,快喝。”
他的一番美意,我不好意思拒絕,象征性喝了兩口才放下。
“我要睡覺。”我對他說。
他趕緊關了電腦,“太累了,好好好,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