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祁走了,我的世界又恢複了黑暗和安靜。
我卻變得無比精神,睜大了眼睛,在黑暗中沒有一個可以聚光的地方。
我靜靜地聽著耳朵裏的嗡鳴聲,整個人十分平靜,甚至沒有一點難過。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失眠了多長時間,直到第二天早上東方吐白,我才微微有一點睡意。
在我剛閉上眼睛的時候,房門卻突然被暴力打開了。
宮銘皓我慌慌張張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一下子坐在我的床前,看著我烏黑的黑眼圈,誇張地問道:“你這是讓鬼給掐了呀?”
我翻了個白眼兒,問他:“你怎麼來這麼早啊。”
他嘿嘿一笑,像是奸計得逞般開心,“這不是來早一點兒,給你看緊了,看到沈睿祁過來就揍他。”
見我低下頭不說話,他又上下打量了我一圈,突然猛的站了起來,臉色通紅,皺著眉頭質問道:“他來過了?”
他不來過,我今天也不會這麼無精打采。
我明白他要保護我的心理,也知道是為我好。
我輕輕的扯著他的衣角讓他坐下來,手指撫摸上他臉上的烏青,看著他幾乎要成為熊貓眼的眼眶和烏青,心疼道:“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一看就是昨天和沈睿祁打架留下的痕跡。
想著沈睿祁沒有傷的多重,一定是宮銘皓落了下風。
可就算是落了下風,他也要給我出口氣。
“沒什麼。”宮銘皓別過頭去,有些不好意思。
我看著他,心裏泛上一陣溫暖,搖頭笑道:“你怎麼這麼傻呀?”
“誰傻?”宮銘皓挑著音調:“又不是怕沈睿祁再糾纏著你,我會和他打架?”
說完又悶悶地補充了一句:“雖然我早就想揍他了。”
我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可以說是積怨已深,從第一次在酒吧見麵時,好像就互相沒給過對方好臉色。
“那天是你救了我?”我隻好岔開這個話題。
“是啊,”宮銘皓說:“難不成你想指望著那個人來救你?”
語氣裏,完全都是對沈睿祁的不滿。
也是,我當然不會指望著他來接我,他還要兼顧著責任,去拯救顧長虹於水火之中呢。
宮銘皓看我垂著眉,精神不好,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他是昨天晚上來的嗎?”他在那裏推測:“也就昨天一個晚上我被我媽綁了回去,一個沒照顧到,他就來了。”
“這麼多天都是你晚上在照顧我?”我有些詫異地問。
“是呀,”他像小孩子邀寵似的點了點頭,眉角都帶著點兒得意:“你昏迷的時候我都被嚇壞了,生怕沈睿祁來刺激你。”
“有這麼可怕?”
“怎麼沒有!”宮銘皓語氣堅定地說:“你在搶救室呆了整整一天醫生說你大腦供氧不足,能不能醒都靠命了。”
我朝他咧嘴一笑:“還好我福大命大,得到了你的相救啊。”
宮銘皓撇撇嘴,“那天我也是偶然路過看到有車撞了下去也沒想什麼,跳了下去純屬見義勇為,誰知道救的人能是你呀,還好我這古道熱腸,喜歡見義勇為!”
聽他這麼講,我突然也覺得好巧,明明後悔自己都絕望了,指望著救我的人沒有救我,偏偏還有他路過。
我們兩個人在病房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好長時間,等到早上小護士查房的時候,看到我們兩個人有說有,笑都愣在了那裏。
“哎,你什麼時候來的?”小護士對他說話毫不客氣。
還沒等他回答小護士又把話鋒對向了我:“你趕緊吃點早飯,和我一起去拿檢查結果。”
看上去對我也並不是那麼客氣。
“檢查結果有那麼重要嗎,我現在感覺整個人十分健康,恨不得馬上出去跑個馬拉鬆。”
我是不想再在醫院呆著,呆著每一分鍾就是煎熬。
小護士沒有好氣的回答我:“你當時出了多大的事兒,你也不上心,萬一有什麼後遺症怎麼辦?”
後遺症?
我這個人十分惜命,聽她這麼講都不敢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