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往常一樣在樓下買了點水果和晚上做飯用的食材,一邊聽歌一邊乘著電梯走回家裏。
是很平淡的一天罷了,我心裏甚至沒有絲毫波瀾,隻是有時會想到沈睿祁到底有沒有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倒是真是應了那句:想什麼來什麼。
我剛走到門口,就聞到一陣刺鼻的煙草味兒。
我眼睛低垂著就看到了一地破碎的煙蒂,上麵還帶著些微的腳印,看的出主人的不耐煩,接著是是一雙工藝精湛的漆皮皮鞋。
“你怎麼來了?”
幾乎是一瞬間,我就知道這個人是誰,語氣裏還是有一點好奇。
我曾想過再相逢已是陌生人,畢竟清水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遇見一個熟人的幾率還是很高的,可是千千萬萬不要像這樣,有目的的遇到了。
夕陽透過小小的窗子映射進來,他從按出一寸一寸移出來,光影不斷的在他身上變換著位置。
他微微向我靠近,他身上的煙草味也越來越濃。
寂靜的走廊裏兩個人彼此沉默著,空氣中甚至飄著呼吸聲。
他不對我說話,我也不會在重複著這個問題。
我想如果是在從前,我聞到這滿身的煙草味,一定會嫌棄地掩著鼻子叫他趕緊去洗澡。
可是如今,他的好壞,都與我無甚關係。
像是兩個士兵在沉默中對壘,他不說話我就不吭聲,總是有一方有一方要消耗掉另一方全部的精血。
“你回來了。”
沈睿祁大概是想了又想絞盡腦汁眼沒有更好的開場白。
這是我的家,我能不回來嗎。
“嗯,”我盡量避免和他長長的交流能用一個字說完的事情絕對不會加一個標點符號,“你怎麼來了?”
我終於還是重複了這個問題,甚至隱隱感覺他是要把那份簽好字的離婚協議簽字的放在我的麵前,那樣,我們兩個人真的就沒有什麼關係了。
“我……”他大概也明白,他本來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我們應該沒有任何關係的。
可大概就是有很多事情都是自己控製不住的吧,比如他下麵說的那句話。
“我在這裏等你好久了。”
他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波瀾,但我仿佛能感受到他等待的有多煎熬似的。
可等人能有不煎熬的嗎?我突然為自己的矯情感到可笑。
我努力的說服自己,隻把他當做一個平常人來看待就好,心裏多說了幾遍就連自己都信了。
“我一個人過日子嗎,剛剛出去買東西了。” 說完,我發現自己實在是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便直奔主題說:“你有什麼事嗎?現在和我說完,不要耽誤我做晚飯。”
他像是沒想到我能這樣說話一樣愣了愣,沙啞著開口:“你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大概是抽了太多的煙,我感覺他的喉嚨裏像是賭這一塊痰似的,聲音含糊不清。
“不用了,”我斬釘截鐵拒絕的,可不敢再一次引狼入室,“有什麼事情你現在說就好了。”
畢竟我們之間的事情很快就會解決好的。
如果是從前,我這樣三番五次的拒絕,早就會引起他的勃然大怒了。
可是如今他沒有,他依舊溫潤如玉地站在我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