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句話,讓他們都明白,這位齊公子,對榮華公主那是格外地上心。
“齊公子,我堂妹十年不曾踏出庵堂一步,齊公子是對這一點感興趣,還是對傳聞榮華公主相貌絕美更有興趣?”
齊玄墨明顯愣了一下,“這,在下倒是未曾聽說過,榮華公主相貌絕美。一直以來,在下感覺最多的,也不過就是榮華公主的一片拳拳孝心。”
安王點點頭,“說起來,我堂妹今年也十六了,早該許人家了。”
“榮華公主的婚事,隻怕還要皇上鬆口才成。在下不才,雖然有意與公主多些走動,可是到底一介外男,怕對公主的清譽有損。”
齊玄墨說著,低頭做出了一副很心痛的樣子。
事實上,沒有人看到他的一雙眼睛,此刻正閃閃發亮呢。
“難得齊公子心懷坦蕩,來,本王敬你一杯。”靖王舉杯道。
齊玄墨哪裏敢怠慢,匆忙端起酒,兩人一飲而盡。
安王若有所思地看了齊玄墨一眼。
原本今日的狩獵,是他先提議的,隻是後來與眾人分開時,正巧靖王過來了,言談中,便提及了此事。
既然是親兄弟,安王豈有不邀靖王同行之理?
本來是他與齊玄墨拉近關係的一個極好的機會,現在倒是免費給靖王也提供了消息。
回去的時候,安王刻意與齊玄墨齊頭並進,倒是靖王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的,落下了十餘步,與宋子夜和梁鈺倒是相談甚歡。
畢竟不是在城內,路上基本上也沒有什麼人,所以也無人來關注這等所謂禮儀之事。
“齊公子,你也知道,本王與汪家還是有些淵源的。今日本王其實也想問問,汪氏到底犯了何等大錯,竟致被齊府休棄的地步?”
話落,似乎是怕齊玄墨多心了,連忙又道,“你別誤會。我隻是有些好奇,並無做誰人的說客之意。湘州距此並不算近,本王也隻是不想被人蒙騙了而已。”
齊玄墨了然,他今日若是不說清楚了,怕是有人就會借此生事了。
原以為汪家是真的消停了,看來,因為失了那批鐵礦,汪家是心生不滿了。
至於那批鐵礦到底與眼前的這位安王爺有沒有關係,那誰能說得準?
“此事說來話長,王爺既然問及,那在下也就顧不得家醜,隻能實話實說了,隻望王爺還能守住秘密,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安王聽齊玄墨說完了,也輕歎了一聲,“沒想到,竟然還出了這等事。若是仔細說起來,齊公子倒還是苦主了。”
“事已至此,二叔也知道是他自己平日裏對二嬸太過放縱了。如今雖然是休了妻,卻也沒有了再娶的心思。近些日子,祖父也正是為了二叔之事煩心。”
這也是表明了,其實這是老太爺的意思,就算是安王和汪家找到了人來做說客,齊玄墨自己也是做不得主的。
再說了,一個長輩被休了,對方真就好意思來找他這個晚輩說事兒?
待到齊玄墨和梁鈺一起回府之後,才聽下人稟報,說是京城齊家的二公子來過了。
齊玄墨剛繞過了影壁,便看到了一抹粉色的身影朝他飛過來。
一時不察,竟然是險些被那道身影給撞入懷裏。
梁鈺早一步跳開,看著身形有些狼狽的齊玄墨哈哈大笑,“表哥,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你的這位銀妹妹太喜歡你了。哈哈,原來表哥你也有大意的時候。”
齊玄墨無奈地搖了搖頭,看著距自己不過一尺的銀雙,“你怎麼還是沒有學會規矩?這若是被旁人看到了,你的名聲還不知道要被壞到什麼程度。”
“這有什麼?你們這些大家公子,就是麻煩。我與你自小便相識,有什麼打緊的?”銀雙不以為意。
“那也不成。我們又不是親兄妹,再說了,便是親兄妹,也得注意些規矩。男女七歲不同席的道理,你不知道?”
“知道又怎樣?不是說蒼溟的國風開放嗎?許多女子及笄之後,不是也可以與外男同席用膳?”
這下子到是將齊玄墨給堵住了。
蒼溟的國風的確是開放一些,可是也絕對不是彪悍好吧?
可是眼前被這個小丫頭這樣一說,好像他齊玄墨理虧似的。
一旁的梁鈺,早已笑得直不起腰來了。
“哈哈,我的天哪,誰能相信名動天下的南齊公子,竟然是被一個小丫頭給噎地說不出話來了?笑死我了,太逗了!”
梁鈺毫無形象的大笑,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他被這位彪悍的小姑娘給揍了一拳!
好在他反應還不算太慢,至少這一拳沒有打在他的臉上。
當然了,一個直接的原因就是梁鈺的身高占了優勢,那小姑娘揮起胳膊來,也不過才勉強碰到。
“我說,銀雙姑娘,不帶你這樣兒的!你吃我的,住我的,現在還要打我這個金主?”
這話說的,委實有些孟浪了。
怎麼就聽著是被他包養的外室行為不端了?
齊玄墨清了清嗓子,到底也是自己的師妹,不能真就被梁鈺給欺負了。
“行了,你少說一句吧,你是嫌剛剛她打的那一下,力道太輕?”
梁鈺不說話了,抹了一把眼睛,剛剛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好了,銀雙,有什麼話我們回去再說。你若是再這般衝動行事,就不必再留在這裏了。”
齊玄墨話落,也不管銀雙是什麼反應,直接就大步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銀雙的臉色一紅,氣悶地一跺腳,再狠狠地挖了梁鈺一眼,伸出右手,比出了一個拳頭的造型,威脅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梁鈺倒也配合她,還真就擺出了一副我好怕怕的樣子給她瞧。
見此,銀雙這才心滿意足地跑了,一邊跑,還一邊歡快地叫著墨哥哥。
梁鈺打了個激靈,嘟囔了一句,“墨哥哥!好冷呀!”
宋子夜回府後,將齊玄墨的表現說了一番,李傾月明白齊玄墨並未完全死心。
現在李傾月有些明白之前顧白的話了。
這個齊玄墨,還是不易招惹的。
梁府的府第不小,住的人口也不少。
好在梁府多年來一直和睦,並沒有一些個亂七八糟的關係,也沒有那麼多的後宅內半,總算是太平之地。
梁鈺將銀票取出放進了自己的一個小匣子裏,低頭就開始算起帳來。
好一會兒,又連連歎息,“這個月怕是又要縮減開支了。不然的話,怕是我又要被那個惡婆娘給修理了。”
“被誰修理?”
“還能是誰?當然是我的那個。”話未說完,梁鈺的臉色便僵住了,尷尬地笑了笑,轉頭看著倚櫥而立的來人,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巴巴地站了起來,“您來了,坐!”
那態度,絕對能嚇倒一片!
就是今日對安王和靖王都沒有的恭敬,此刻竟然悉數出現在了梁鈺的臉上。
而此時梁鈺的對麵站豐的,竟然還是一名女子。
而且十分不湊巧的是,那名女子,還就是榮華公主,李傾月。
“你怎麼這會兒來了?不怕被齊玄墨發現了?”
李傾月橫他一眼,“你們梁府的暗衛就這般不中用?若是齊玄墨過來,難道會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梁鈺笑嘻嘻地奉承了一句,“怎麼會?也就是小姐您過來,那些人不會有反應,換成旁的任何一個,都得打起來不可。”
“行了!別擺出這樣一副令人惡心的麵孔。我還不知道你?背後罵了我,你就想這樣息事寧人了?”
梁鈺訕訕地摸了下鼻子,“我錯了還不成嗎,我的小祖宗!”
“呸!你咒誰是老太婆呢?”
“成成成!如花似玉,人比花嬌,風華絕代的大小姐,我錯了,這總行了吧?”
李傾月瞧他的樣子,也覺得逗地差不多了,這才尋了地方坐下,“齊玄墨仍然不肯對我死心。你想個辦法。不能讓他再打我的主意。”
梁鈺撇嘴,“隻怕晚了。今日他好像明確地對兩位王爺表示了他對你的傾慕之意,說不定,人家齊玄墨對你是一片真情,真的要尚主呢?”
“得了吧!就他?你瞧著他像是那種聽一個女人話的主兒?”
“不像!”話落,又覺得不對,“什麼意思?合著我就像了?呃,也不對。我的意思是說,這女人的話,我也就聽你一個人的。將來若是我媳婦兒的話,我可不聽。”
李傾月挑眉,“為何?”
“這還用問?當然是要讓她聽我的呀。”
李傾月剜他一眼,“他現在住在你這裏,我不管,總之你要想辦法讓他打消對我的任何念頭。若是逼急了,我不介意直接給他一頓苦頭吃,就怕到時候,你的祖母會有些心疼了。”
梁鈺頓時就覺得牙疼!
他當初到底是怎麼瞎了眼了,竟然就認這麼個女魔王為主?
“李傾月,你也差不多著點兒!再說了,那齊玄墨的本事可不在你之下,你確定你能讓他吃了苦頭?”
“笨蛋!齊家的產業大部分都在明麵兒上,想讓他難受,我也未必就是動他本人呀。”
梁鈺頓時默了!
他就知道,這個李傾月絕對不是一個善茬!
也不知道這位表哥是怎麼想的,怎麼就對她有了這麼深厚的興趣呢?
梁鈺是了解這位表哥的,如果不是他對李傾月真的動了心思,是根本不可能這般費心思的,竟然連利用兩位王爺的心思也起了。
“好吧,我試試。不過我也不能確定就一定會有用。”
“你最好是祈禱有用,不然的話,左丘來了,你就不會像現在這麼閑了。”
“什麼?那個家夥要來?”
梁鈺說著,極其誇張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哦,天哪,讓我死了吧!”
------題外話------
悲催的梁鈺呀。這麼愛財,到頭來,這銀子全不是給自己用的。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