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恪跟我默契十足,當即明白我的意思。
半個小時後,他的下屬來了。
韓恪迅速做了方案,他的下屬四散開來,然後跟我一起上樓。
我這邊綁了裴麗,難保裴麗那邊不會使壞,所以我一定要盯緊點。
淩晨三點多,韓恪的下屬打來電話,說人已經順利綁到地下賭場。
我心中登時鬆了一截。
站在窗邊,看著申城的夜景。
漆黑的夜,閃爍著孤獨的霓虹。
淒涼而又幽靜。
我打電話給紀燕回,嘟嘟的連線聲在這夜裏格外響亮。
很快,他接通了,我問他豆豆找到了沒。
“還沒。但我已經有了線索。”紀燕回的聲音依舊鎮定。
他就是這麼厲害,不管遇到什麼總是從容不迫。
我有些累,靠在牆上,對他道:
“我把裴麗綁了,她或許知道豆豆的下落。
你在哪兒,我叫韓恪給你送過去。”
“好,叫韓恪送月亮灣來。”紀燕回許是真的著急了,他回答的幹脆利落,並沒責怪我擅自行動。
他子嗣稀薄,縱然豆豆是個傻子,畢竟是他的孩子,他怎麼能不心疼。
雖然我不喜歡豆豆,但我能理解他的心情。
收了電話,我對韓恪道:“你幫我把裴麗送到月亮灣去,紀燕回想親自拷問她。”
韓恪遞給我一盒眼罩,顯然是剛剛下樓才買的。
“你帶著這個蒸汽眼罩,好好睡一覺。
明天娟姐還要動手術,你得養足精神才能照顧好她。”
韓恪總是這麼心細,他就知道我見光睡不著。
池娟尚在監護室,屋裏的燈是不會滅的。
接過眼罩,見韓恪要走。
這一刻我的情感極其豐富細膩,都有點不像我平時的作風。
我主動撲上去抱住他。
腦袋貼在他寬闊的脊背上,聞著屬於他的氣息,滿心的不舍跟感動。
良久才低聲道:“謝謝你。”
韓恪脊背變得僵直,聲音又軟又暖,“傻家夥,說的什麼話,跟我還用得著道謝。”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這一晚特別矯情,眼睛又紅了,心中也冒出一些奇怪又矛盾的情緒。
似乎舍不得韓恪離開。
親自送他到醫院門口。
直到他的背影鑽進車裏,我才跟薑雲一起上樓。
實在是太困了,我靠在池娟的床邊打了個盹。
早上七點多被量體溫的護士吵醒。
池娟也醒來了。
即使睡了一整晚,她的臉色還是蒼白虛弱。
她的神經也漸漸蘇醒,疼痛又開始折磨她。
見她忍得汗水都要出來了,我急得問醫生有沒有身邊法子可以緩解疼痛。
醫生隻是搖頭,說止疼藥打多了也不好,會影響手術時用藥。
沒辦法我隻好跟池娟說話,以此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我把小時候跟白梅在清河鎮的生活,挑了些有趣的,講給她聽。
慢慢的,池娟被我哄睡著了。
但我知道,她還是很疼。
所以我出去催醫生快點準備手術。
雖然手術後也疼,但最起碼池娟是在康複的路上。
跟醫生交流完,我又想起豆豆。
摸出手機打給紀燕回,想問問他有豆豆的下落了沒。
電話還沒撥出去,我的手機響了,是一條微信。
發件人是韓恪。
我好奇的點了進去。
隻是看了一眼,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對話框裏是一個小視頻。
明亮的地下賭場,韓恪拿著槍指著裴麗的腦袋。
裴麗麵帶微笑,嘴|巴一張一合說著什麼。
那不屑的表情,根本沒把韓恪放在眼裏。
韓恪被她激動,扣動了扳機。
裴麗腦袋上立馬開出一朵花來,畫麵感極強。
她跟著倒在了血泊中,背後的牆壁上,全是夾雜著碎肉的血跡。
看完視頻,我一下僵住了。
腦袋嗡嗡嗡的,像是有蒼蠅在飛。
韓恪殺人了?
可他為什麼要錄下視頻?
難道不知道這就是把柄嗎?
心髒像是被誰捅了個窟窿,颼颼地灌著涼風,周身的血氣都凝結成冰。
一時間我一點主意都沒有。
都忘了自己要幹什麼了。
手機突然震動,把我從驚慌中喚醒。
屏幕上閃著“七爺”兩個大字。
我忽然明白過來,這個視頻出自誰手。
整副身子仿佛墜入深淵一般,絕望撲麵而來。
我靠在牆上,哆哆嗦嗦接通電話。
那邊傳來七爺醇厚的聲音。
“我的小白月,好久不見啊。”
我艱難地咽下口水,不想跟他兜圈子,氣急敗壞地問:“是不是你做的手腳?”
他笑的淡雅鎮定,聲音還是那麼悅耳動聽。
“小白月,沒人告訴你,你發脾氣時特別醜嗎?
剛才我發你的視頻,你覺得怎麼樣,是不是很震撼?
你說我若把它跟嫌疑犯一起交給警察,嫌疑犯要被判多少年?
嘖嘖,這小子還真是作,為了幹掉自己的哥哥,連自己的爸爸都不放過。
倘若韓將軍之前沒有出過事,說不定,還有保住他的能力。
可惜啊,現在的韓將軍實力大不如前。”
他說的越多,我心底越涼。
就連牙關都抖動起來。
我再也繃不住了,哭著問:“你到底想怎麼樣?”
那邊是他呷茶的聲音,喝完水他的聲音更潤了,卻叫我莫名一陣惡寒。
“很簡單。
你把紀燕回帶到我的山莊來。
給你三個小時。
十二點之前,我沒看到紀燕回人的話,我就把韓恪跟視頻交給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