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告訴我這些。”紀燕回把我打橫抱起,帶我上樓。
把我放在他主臥的床上,他蹲在床邊看我,“乖乖睡一覺,睡醒後我就回來了。”
即使我蠢笨不堪,我也明白他的用意,他想一個人去救韓恪!
他應該在我來之前就知道韓恪被人設計了。
而他早已做好,獨自去救韓恪的打算。
“紀燕回……”漸漸的我全身都不受控,含糊不清地吐出他的名字,我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伸手摁住我的眼睛,示意我睡覺休息。
“白月,韓恪確實幫了你不少。
咱們不欠別人的。
這次我替你還回去。”
說著他在我臉頰處輕輕一吻,語氣輕鬆地安慰道:
“別擔心我,我可是梟爺,沒什麼難得住我。
你睡一覺我就回來了。”
我怎麼不擔心,對方可是狡猾厲害的紀金辭啊。
可是藥效越來越大,我眼皮越來越重,沒幾秒就徹底失去意識。
一覺醒來已經是半夜。
我猛地從被窩中驚醒,渾身都被汗水打濕。
屋裏一片漆黑,我的大腦陷入短暫的失憶。
喘了幾口粗氣,我才想起這是月亮灣。
跑下地摁亮臥室的燈,我鞋都沒穿就急著往屋外跑。
多希望拉開門,就能看到紀燕回站在外麵。
但心底卻有個惡魔一樣的聲音告訴我,完了,所有人都完蛋了。
開門的瞬間,我就跟一堵肉牆撞上,直接把我彈了回去。
定下身形後我才看清門外站著的是虎子。
他在這,是不是意味著紀燕回安全歸來了?
我激動地扶住他的肩膀,問:“燕回呢?他在哪?”
虎子沒說話,一步步走了進去。
我被他逼著後退,退到床邊時,無意間看到床頭櫃上放著一個大紅色的盒子。
盒子上印著一對紅豔豔的囍。
虎子拿起那隻盒子塞我手裏,眼神示意我打開。
我討厭問他話他不回答。
心裏的焦躁像岩漿一樣翻湧,我把盒子丟在地上,暴跳如雷道:“告訴我紀燕回在哪有那麼難嗎?”
問完這話,我驀地發現兩本結婚證從盒子裏掉了出來。
“這是……”我冷靜下來,彎腰撿起結婚證,下意識地翻開。
隻是看了一眼,我驚呆了。
捧著手裏的結婚證,我瞠目結舌地問虎子,“這……這是我跟紀燕回的?”
結婚證上,貼的是一年多前我跟賈明一起領證的照片。
那會兒我什麼都不懂,雖然背井離鄉,卻依舊是個單純嬌憨的傻姑娘。
為了拍結婚照,我特地穿了件粉色的襯衣,紮了一個馬尾,臉上帶著幸福又羞澀的微笑。
隻是那會兒的我並不知道,領證必須帶上戶口本。
我以為拿上身份證就可以了。
那天賈明穿了件廉價的襯衣,前麵看不出什麼來,隻有我知道襯衣的後領都磨壞了。
他臉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那笑容卻不達眼底。現在再次看到照片,我才知道他當時為什麼這樣。那會兒的他,應該很矛盾吧。
記憶中,我倆似乎也隻有這麼一次合影。
現在,手裏這兩本結婚證上,女方的名字均是我。
男方的名字都是紀燕回。
這是真的結婚證嗎?
我不太敢相信這個事實。
虎子淡淡的嗯了一聲,對我道:
“梟爺跟溫初玫的結婚證也是假的,發證的工作人員已經被我們買通了。
前段時間梟爺抽空去了一趟清河鎮,把你的戶口遷出來。
然後拿著你的戶口簿又去民政局領了一次證。”
似乎怕我不相信,他又補充道:“是真的結婚證。”
幸福來的太突然,卻不是時候。
縱然有結婚證在手,我還是無法高興起來。
“紀燕回呢?他人在哪?”我可沒忘暈倒前發生了什麼。
虎子沒有跟我對視,挪開視線看向別處,說的話也是答非所問。
“白月,雖然我覺得你挺沒用的。
但是你現在是紀太太,偌大的紀氏集團需要運轉,兄弟們也需要主心骨。
所以你必須堅強起來,撐起梟爺搶來的江山。”
這話像一記重拳,打的我魂飛魄散。
我揪住他的衣領像瘋了一樣搡他,聲嘶力竭地質問:“你什麼意思?是不是紀燕回出事了?”
虎子任由我搡著,直到我沒了力氣,一屁|股坐在床邊,他才道:“梟爺獨自去了山莊,他進去沒多久,山莊爆炸了……”
爆炸了!
我應該早想到的。
韓恪不過是個誘餌,紀燕回才是真正的大魚。
一旦大魚踏入紀金辭的領地,他怎麼會叫紀燕回活著離開。
都是我害的!
不管是紀燕回還是韓恪,都是我害死的。
我蜷縮在地,放聲大哭,表情痛苦到猙獰。
每一根血管,每一個細胞,都因為這個噩耗而劇烈疼痛。
除了哭,除了痛,我什麼都做不了。
仿佛天塌地陷,我的世界一片黑暗。
虎子像根柱子似的站在我麵前,無聲的流淚。
哭累了,我似乎沒那麼痛了。
站起來去衛生間洗了一把臉,我對虎子道:“送我去醫院,我想看看池娟。”
若放在以前,我可能毫不猶豫地給紀燕回陪葬。
但現在不行了,我的命不單單是我一個人的。
我還有池娟,還有一大幫跟隨池娟多年的兄弟。
我還要頂著紀太太的身份繼續活下去。
虎子送我去醫院,路上他似乎有話跟我說。
見我心情不好,他就一直保持沉默。
深夜的紀氏醫院,除了急診室人頭攢動,其餘科室倒還安靜。
站在病房外,我看到了薑雲,他正跟幾個兄弟喝咖啡提神。
顯然他們還不知道紀燕回出事了,估計目前媒體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