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章 從現在起,我是紀太太(3 / 3)

所以這片天暫時還算平靜。

“月姐你來了。”薑雲站起來跟我打招呼,激動說道:“手術很成功,醫生說了,隻要康複訓練做的好,將來不是沒有站起來的可能。”

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聽完薑雲的話,我一時沒控製好情緒,眼淚又滾了下來。

紀燕回,你看到了嗎,生活中總有小驚喜支撐我活下去。

我晚點再來找你,好不好?

進病房看了池娟一眼,她氣色不好臉蛋憔悴而蒼老,但心測儀上的數據都很正常。

我幫她掖好被角,悄悄退了出去。

外麵虎子正跟薑雲說著什麼,我看不清薑雲的表情,隻能看到他僵直的背影。

他應該知道了。

“虎子,帶我去山莊外看看。”

那裏現在肯定亂作一鍋粥,但我還是想去看上一眼。

或許,會有奇跡發生。

虎子倒沒猶豫,對我道:“好,我送你過去。那裏肯定聚集了多方勢力,我怕不安全,多帶幾個弟兄。”

下樓時,我問:“你通知韓恪的下屬沒有。”

提到韓恪的名字,我忍受著拆骨扒皮的痛。

這一生我虧欠他的,比山高比海深。

下輩子我願意給他當牛做馬。

虎子嗯了一聲,接著道:“我通知孔禮了。”

隆冬的夜,申城的郊外格外安靜。

黑黢黢的國道上幾乎沒什麼人。

路上我翻出手機,相冊裏我跟紀燕回的過往少的可憐。

之前我總是敬畏他,所以不敢給他拍照,也不敢跟他合影。

現在想看看他,都是那麼困難。

命運,總是在我以為找到出口時,狠狠給我一拳。

打得我暈頭轉向。

快靠近山莊時,我坐在車裏看到一些亮光。

是政府救援隊。

即使知道山莊爆炸後,屋裏的人沒有生還的可能,他們還是不放過希望。

車子在炸成廢墟的山莊外停下。

外麵掛著幾展應急燈,把黑夜照的宛若白晝一般。

我們一下車就有人圍了上來。

為首的便是孔禮。

他衝上來就甩給我一耳光,打得我耳心嗡鳴,整個人都倒在地上。

虎子擋住他再次踹來的腿,兩人二話沒說就對打起來。

雙方情緒都很激動,嘴裏憤怒的罵著,手下更是不留情麵。

我被他們擠在外麵,任我如何喊叫都無濟於事。

忽然不曉得誰放了一槍。

在這寂靜的夜裏格外響亮,威力無窮。

剛才還在打鬧的人都安靜下來,朝放槍的人看去。

那人隱在陰影中,我仔細分辨了幾秒才看出他是韓將軍。

據我上次見他,已經相隔一年。

這一年他身上發生很多事情,從韓棟的死到他的落馬,再到他官複原職。

他經曆了很多。

現在又是韓恪……

可他的氣勢還在,依舊肅殺雄渾。

“都在這鬧什麼鬧!”

他走過來把兩幫人分開,燈光下他的臉龐剛毅而又悲痛。

他率先給了孔禮一腳,直接把孔禮踹翻在地。

“在仇人的家門口你們起內訌,嫌不夠丟臉嗎?”

孔禮敢怒不敢言,梗著脖子站起來,怨氣十足地斜我一眼。

如果眼神能殺人,我早已死在孔禮的憤恨中。

我自知理虧。

可韓恪確實是我害死的。

是我不停地消耗他的真情跟付出,無視他的任勞任怨,心安理得地指示他幹著幹那。

錯的是我。

我說再多,都是狡辯。

想到這,悲從中來。

我噗通一聲跪在韓將軍跟孔禮麵前。

不停地給他們磕頭,一邊磕一邊哭。

腦袋上的疼痛,似乎能緩解我心中的痛。

“白月!”虎子一把拉住我,“你這是做什麼,人又不是你殺的,你也是受害者,你為什麼給他們道歉?有本事就去找紀金辭報仇,為難你算什麼好漢!”

我掙開虎子,他說的這些不過是為了安慰我,順帶推卸責任。

我又怎麼會當真。

在我又朝堅|硬的水泥地麵磕去時,我的腦袋被一隻腳擋住。

孔禮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嘶啞中帶著哽咽。

“你給我磕頭做什麼,韓恪在天上看到了,會責怪我欺負他的心肝。”

說到這,他揪住我的衣領把我拽了起來。

抬頭對上他情緒激動的臉。

他狂暴殘忍地說:“白月,你就這樣活著吧,活在對韓哥的愧疚中。

我不會原諒你,韓哥所有的兄弟都不會原諒你。

我詛咒你永遠活在良心的譴責跟不安中,這輩子休想安寧。”

我愕然地看著他,錐心之痛也不過如此。

虎子把我從孔禮手中搶了過來,把我護在身後,諷刺道:

“白月又沒叫韓恪送死,一切都是他自願的,你們在這裏怨天尤人有什麼用!”

他的話極大的刺激了孔禮,雙方險些又打了起來。

場麵又變得不可控製,好在韓將軍大喝一聲震住他們。

他舉著槍,對著我們,問:“你們打算怎麼安撫韓恪的下屬?”

這是跟我們要好處嗎?

我欠韓恪的,這個好處應該給。

想都沒想,我對韓將軍道:“夜色給你們了。”

池娟的下屬們靠流金歲月,日子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哪知韓將軍一聲冷笑,“一個小會所就想打發我們?”

我心底一驚,算是明白過來——韓將軍想趁機要錢。

他還真是個“好爸爸”,要把不受寵的兒子利用到極致。

既然知道他的心思是紀燕回的錢財,那我就更不能妥協了。

從現在起,我是紀太太,紀燕回留下來的東西,我要完完整整地保護好。

一個不少的留給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