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皆是吵雜的聲音,以及一雙雙不懷好意的眼睛。
鎂光燈的閃爍、沸鼎的人聲似乎把我帶入另一個世界。
一個迫切想把我拆吃入腹的世界。
我豈能被他們擊垮。
我是紀太太。
撩起耳邊的碎發,我對溫初玫道:“姐姐,別鬧了。你該吃藥了。”
溫初玫正說的慷慨激昂,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被她點爆了,朝著她期盼的方向彙聚。
就要達到頂點時,被我這句鏗鏘又無奈的話擊散。
四周的人齊齊看向我跟溫初玫,一張張道貌岸然的臉龐下包藏著興風作浪的念頭。
無視他們的目光,麵對媒體的鏡頭,我擺出一副關切模樣,上前抱住溫初玫,哽咽道:
“姐,你該吃藥了。
你已經病了兩年,就是因為不按時吃藥,所以病情加重。
你何時跟燕回結過婚,我又何時打過爸爸,這一切都是你幻想出來的。”
“你這個婊|子!”溫初玫怒不可遏,想一掌推開我,但我早料到她會做出這個舉動,所以把她抱得緊緊的。
“白月,你誣陷誰呢,我好好的,哪有什麼病!”溫初玫在我懷裏一陣踢打。
我才不會任她欺負,勒住她腰肢的手,躲在暗處不停地擰她。
擰的又狠又緊。
溫初玫像隻炸毛的瘋狗,不停的朝我身上揮拳頭。
她力氣不大,又被我抱得緊,沒有發揮空間,所以我並不疼。
“你們看到了,我姐神經失常。
她喜歡我家燕回,但燕回隻愛我一個人。
為了照顧她的情緒,我們才說她是紀太太,沒想到這兩年她病得越發嚴重……”
我對著媒體做出難過的表情。
麵前的記者,雖然都是卓凡請來的,但其中有些已經被紀金辭收買。
所以不可能任我一個人在這帶節奏。
很快一個男記者站了出來,言辭犀利地問:
“白小姐,這都是你一麵之詞,誰曉得你姐的病是不是你隨意安上去的。
豪門爭奪家產的手段層次不窮,你又怎麼保證你說的都是事實呢?
這紀氏集團突然易主,若說沒發生什麼大事,我們誰信呢?
你們豪門就是這樣欺瞞我們廣大股民的嗎?”
問的很好。
若不是站在敵對麵,我真想給他豎個大拇指。
我等的就是這些話。
眼神掃向人群外的白大褂,為首的醫生立即帶著團隊擠了進來。
“大家讓一讓,我們要帶病人回去。
這個病人極其暴力,打傷我們醫護人員就從病房逃了出來。
她還患有艾滋……”
白大褂的話音未落,剛才還十分擁擠的人群立馬疏散開來,生怕被人傳染。
就連那些不嫌事大的記者都多遠了點。
這不就是個談艾色變的時代嗎。
白大褂們湧上來就把我懷裏的溫初玫摁住。
立即有記者圍了上來,不停地拍攝,問:“你們是什麼人?”
白大褂不耐煩地說:
“看不出來我都是醫生嗎?
讓開,別擋著我們工作。
這個患者一旦放出來會危及多少人的性命你知道嗎?
出了事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義正辭嚴的言論反而把記者唬住了。
就連周圍的看客都嫌記者多事,催促白大褂們把溫初玫帶走。
溫初玫被醫生們麻利地綁住了,還堵了嘴。
她心裏縱然有一萬句辯駁的話,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隻能怨恨的不甘地看著我。
曾幾何時,這全是我看她的眼神。
終於風水輪流轉,到她了。
有好事的記者跟上了白大褂們,就想看看他們到底是不是醫生,還想從這裏下手做文章。
目送他們的背影,我挺直了脊梁,看向餘下的記者。
“燕回常年辛苦於工作,現在身體抱恙無力擔當紀氏集團董事長,所以由我接管董事長一職,合情合理。
你們知道該怎麼寫。”
說完我摁亮身後的電梯,在虎子跟卓凡的護送下進去了。
在電梯門關閉的一刹,我緊繃的神經驀然一鬆,就連僵硬的脊背都軟了下來。
光潔的電梯壁上映出我疲憊而又滄桑的模樣。
剛才那場勝仗,似乎耗盡我所有精力。
“白董,你很棒。”卓凡站我對麵,由衷感慨。
我重新站直,對他道:“別急著誇我,樓上還有群更難纏的在等我呢。”
虎子耿直說道:“本來我還挺擔心的,怕一切算計都是徒勞。
沒想到咱們第一仗打得這麼漂亮。
白月你算的真準,就知道溫初玫要來,所以提前把神經科的醫生護士請來了。”
是啊,我算的還真準。
不知不覺間我對溫初玫竟然這樣了解了。
沒辦法,在她手裏吃過太多虧,我必須了解她。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我對虎子道:“估計溫初玫還會想盡辦法逃跑,你們說她跑出去會找誰呢?”
虎子很快明白我的意思,立即道:“你放心,我會派人跟著她。”
能跟虎子合作的如此默契,我很欣慰。
叮的一聲電梯停了下來。
卓凡率先出去把我請了出來。
我再次打起精神跟他一道兒進了會議室。
進去前,卓凡低聲安慰,“白董,別怕。”
這聲“別怕”叫我想起了韓恪。
心裏驀地踏實下來。
偌大的會議室有十來個人。
隻有六位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