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天,他一直在忙。
而我一直在等虎子回來。
虎子還沒回來,紀家那邊就出現了新的狀況,有人叫我去祖宅一趟。
我當然不會認為這隻是一次普通的家庭聚會。
搞不好,有被他們軟禁的風險。
不管他們抱著什麼目的,我都不能怯場,該去的,還必須去。
別人我不放心,就帶了薑雲一人赴約。
出門前,小靜跟小胡在客廳裏插花,兩人在一起的畫麵還挺和諧。
來到紀氏祖宅,我們的車子緩緩行駛到主樓麵前,沒人出來迎接我們,偌大的園子顯得格外安靜。
但我知道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麵對金錢和利益的誘|惑,裏麵坐著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從來不會滿足。
推開半掩的朱紅大門,我踩著穩健的步子走了進去。
屋裏不似我想象那般氣氛凝重,輕鬆的有些超越我的預料。
大家都在一起說笑,宛若過年時走親戚那樣,嘮嘮嗑,打打牌,吃吃美食。
好似我的出現,才導致他們麵上露出不喜的神色。
屋裏忽然安靜下來。
“嫂子。”上次來祖宅祭拜時,那個跟我套近乎的年輕人第一時間過來跟我打招呼。
我查過他的資料,他叫紀北。
紀家旁支一個私生子,後來因為老子的原配死了,再加上他慣會察言觀色左右逢源,他老子就把他接了回來認祖歸宗。
隻不過他們那一支早已落寞。
紀北是典型的牆頭草,誰對他有益處,他就巴結誰。
伸手不打笑臉人,我跟他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哼,紀北,我記得你上次見她時,喚的可不是嫂子,你叫她什麼來著……對了,七嬸。
你在稱呼她之前應該問一問,她到底是你嬸子還是你嫂子。”
說話的是紀祥,他是紀氏集團六大股東之一,持有的股份最少,也是最年輕的股東,比我還要小一歲。
他老爸出車禍死了,所有遺產全部落在他頭上。
他運氣比較好,家裏的獨生子,沒人跟他爭搶,母親還很能幹有自己的影視公司,之前紀金辭送給池娟的影視公司,接到兩個大項目後,在風頭最盛的時期被池娟賣了,買家正是紀祥的母親。
我跟他還沒有起過衝突。
之前祭拜紀金雄時,他並不在祖宅,來的是他母親,一個笑口常開的精明婦女。
就連上次股東見麵,他跟我都沒有眼神交流,看不出情緒。
今天竟然帶頭給我找茬,我有點意外。
反而是跟我不對付的紀穎,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一個年輕女人說話,看都沒看我一眼。
那年輕女人,正是殘廢了的紀二爺兩年前娶的小明星薛玉。
我笑著掃了屋裏眾人一眼,對不知怎麼回話的紀北說:
“眼沒瞎的都看到我跟紀燕回的結婚證,法律認可的關係。
你叫我一聲嫂子,完全正確。”
我這話鏗鏘有力,底氣十足,紀北得到我的肯定立即往我身邊靠了靠,又笑著喚了聲嫂子。
紀祥有副好皮囊,滿不在乎地翻了個白眼,看那嘴型,應該說了個切。
他是閉嘴了,但他的爺爺又開口了。
老家夥已經七十多歲,聲音倒很洪亮,上來就放大招。
“白月,我不管你手裏是不是有結婚證,是不是有遺囑。
你要明白一個道理,我紀家在申城屹立百年,除了祖宗庇佑,我們紀家子孫沒有一個吃閑飯的。
現在就因為一張結婚證,你冒出來充當我們紀氏的老大。
你憑什麼!
是憑你以色侍人?憑你文化淺薄?
還是憑你連個蛋都沒給老紀家生出來?
老紀家百年基業若毀在你手裏,罪人不是你,而是紀燕回!”
真不愧是塊老薑,一上來就直戳我的心口。
午夜夢回時,我不是沒想過,萬一老紀家的基業敗在我手裏,紀燕回會不會被紀氏子孫罵死?
在我猶豫之時,老薑又繼續了。
“紀金辭回來是個什麼心態,我們都懂。
金雄那一輩兄弟八人,其餘七個都被他幹下去了,以至於在紀家金雄當年那些事都是禁|忌,沒人敢提。
現在紀金辭回來了,大抵是來尋仇的。
現在擺在你麵前的隻有兩條路。
交出你手裏的股權,我們紀家人平分共享,一起抵抗紀金辭的打壓。
或者,我們拋售紀家股份,引起紀氏股票動蕩,百年紀氏毀在你手裏。”
兩條路,都會把我推入萬丈深淵。
哪一條我都不想選。
但好像又別無選擇。
“六爺爺,你少說了一條。”一直跟薛玉說話的紀穎忽然開口,麵上雖是笑著的,目光卻森寒無比。
“咱家後院子不是養了兩條鱷魚嗎,把這女人推進池子裏,要不了多久就屍骨不全。
她跟燕回又沒個孩子,她死了,那些股份不就又落入我們紀家人手裏了?”
好歹毒的女人。
我來之前想過各種麵臨的情況,一個比一個危險。
但沒料到紀穎會想出這麼惡毒又厲害的手段,果然殘忍是無止境的。
那個六爺爺跟她一唱一和道:“這個主意好!
咱們紀家是什麼地位,這白月雖然是掛名的董事長,但咱們用的是辦法壓住媒體。
至於警察那邊,就更不是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