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巴停著的地方,人都沒來呢隻有我們倆,小喬突然指著遠處說:“這個會不會就是招弟兒跳的那井啊?”我順著她指的方向一看,果然在遠處的空地上孤零零的有那麼一口老井。我說:“估計就是這個了,他們村兒雖然窮點兒不過也接了水電了,這個井估計是荒廢了些年了,村兒裏咱們轉遍了也沒看見井,大概就是這一口了。”小喬突然打算過去看看,我覺得危險,就對她說:“別去了,那井裏剛死了倆了,不吉利,回頭你過去再出點兒什麼事兒,你要是想看就離遠點兒看吧。”

小喬也有點兒害怕,就往那邊兒走了幾十米,在離井還有一大段兒距離的地方停下了,正好有幾顆砍斷了樹樁子,小喬就坐在那兒看著那口老井發呆。我怕她出什麼狀況也就跟了過去,在邊兒上坐下抽著煙。我們倆大概坐了有十來分鍾,司機過來了,站在大巴那兒跟我們打招呼,我們倆便站起來朝大巴走了過去。

上了車,司機一邊兒喝著剛沏的茶一邊兒說:“你們倆人緣兒還挺好啊,剛才村口兒那裏有一家子老農還跟你們招手告別呐,你們也不搭理人家。”我說:“嗨,心裏有事兒可能沒注意。”司機吐了口嘴裏的茶葉末兒說:“是,昨天聽說他們村兒出事兒了,一晚上死了好幾個,好麼我住的那家兒的老哥們兒給我講了半天,說的那個慎人,我都沒睡好覺,趕緊走吧走了踏實。就剛才,跟你們招手那三口人就夠怪的,光比劃也不言語,然後一轉眼兒我車後頭撒了泡尿的功夫就沒影兒了。”

我一聽三口人,心裏就一咯噔,小喬看了我一眼然後臉也白了,我們下了車跑到司機說的有人跟我們告別的地方一看,地上有幾個腳印兒,其狀最顯眼的就是一堆兒一堆兒的散碎的小狗爪子一樣的印子,那正是小喬來的時候穿的我送給她的ST狗靴的鞋底印花兒!我們倆估計徐嫂家裏是出事兒了,拔腿奔村子裏跑,我一邊兒跑一邊兒給老趙打電話,叫他領點兒人去徐嫂家看一眼。當我倆剛跑進村子的時候老趙來電話了,說徐嫂和虎子都喝了藥死了,沒救了已經……酒店這個行業有個特點,流動性大而且走極端,有的人在一個酒店一做就是十幾年甚至更長,有的人可能每年都換新酒店,我屬於後者。有一年我剛從原來的酒店辭職,回到了家想了兩天,我決定不再看廚師了,一個人工作要麼可以賺很多錢,要麼可以得到樂趣,幹廚師我這兩樣都得不到,所以,換職業!

可是我從小也沒上兩天學,技術上除了做飯別的蛋也不會,換個職業還是很難的。我這個人也比較倔強,不愛張嘴求人,托親戚朋友找個差事,我張不開嘴,所以在家就待了倆月,白天就去公園兒或者潘家園市場轉悠,晚上就約朋友喝酒,無聊的快長毛了。有一天晚上天降大雨,我閑的難受就把幾把刀都拿出來,一邊兒看電視一邊兒磨刀打發時間,磨著磨著突然就聽見有人敲門,我開門一看一個瘦高瘦高的男人站在我們家門口,穿著大雨衣一身的水,這人看歲數跟我差不多,慘白的一張臉沒一絲血色,當時就嚇了我一跳,不過沒等我喊出來呢他也被我手裏的刀嚇的不輕,朝後退了半步說:“我CAO,你幹嘛呢!你給這玩意兒放下行麼!”

他一說話我聽著耳熟啊,又仔細的看了眼,覺得也眼熟,我問他:“不是,你丫找誰啊!”他似笑不笑的跟我說:“嘿,我找你啊,老同學你都不認識了你。”我一聽他說這個“嘿”字我覺得特別有特點,一下兒就想起來了,這廝是我一小學同學,姓海。這丫的父母和我爹媽都是兵團戰友,丫跟我又是小學同學,當年班裏都欺負他,隻有我對他不錯,我倒不是什麼好心腸,主要丫家裏邊兒漫畫兒賊多,跟丫混好了關係我每個月能省好幾塊漫畫兒錢。後來小學畢業之後我們就沒聯係了,一隻到了我上職高的時候,有一天他突然來找我,也是這麼個大雨的天氣,說是要去日本上學,想跟我學學廚藝到了日本也好能打工賺錢。當時我給丫講了半天,這東西不是三五天就學的會的,然後他就走了,一晃兒就是四年,今天不知道為了什麼他又來到了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