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尋思著呢突然砧板的一個主管找我,說是明天一個宴會的料缺幾樣兒東西,我一看樓下庫房加工間的廚師都下班了,隻好親自跑一趟。我出門坐電梯下到了B1,這裏是加工間和庫房所在地,為了避免海怪和周猴子發生衝突,我前幾天把他調到下麵當主管,這兒的廚師每天下午五點多就下班,所以要是領什麼原料就要自己來拿了。
我打開了大門,進屋開了等,剛要進冷庫去拿東西,突然就看見屋裏的桌子上放著好幾個杯子,裏邊兒的液體聞著似乎是白酒,另外還有幾盤菜,剩菜上紮的都是煙頭,看這意思似乎有什麼人在這兒聚餐來的。我心裏挺不高興,心說雖然我不是事兒B的人,可是上著班兒呢就組織上酒局了,這是要瘋!
我心裏想著明天非查出來是誰,扣丫倆月浮動,一邊兒琢磨一邊兒進了庫房,拿齊了我要的東西轉身出來鎖好門往回走,剛走幾步突然聽見在另外一個方向稍微遠一些的地方傳過來一些奇怪的聲音,那個動靜兒似乎是從地下傳出來的,仔細的一聽像是罵街的聲音。我心裏好奇,就朝著聲音傳出來的那個小屋走了過去。
那個屋子以前是冷菜和燒臘的加工間,後來加工間二合一了,那間屋子就空了一直沒用,平時堆一些不常用的東西,我心想難道是那些盤子碗的成了精了不成?走到了屋門口,裏邊兒不光傳來了罵人的聲音,似乎還有什麼東西在慘叫,聽著不像是人。我這時候覺得心裏有些害怕了,雖然是酒店,可是現在這個點兒也沒什麼人,真出什麼事兒一時半會兒的也沒人來幫忙。
我站在門口正猶豫著呢突然門一開,從裏麵衝出來一幫人,迎麵一個正撞到我身上,給我撞的差點摔出去,那人也愣了,看見門口居然有人,可能是心虛,喊了一聲兒:“有人,快跑!”然後飛一樣朝樓梯方向跑過去了,後邊兒的人也都跟了出來,有的看了我一眼,有的頭也不抬,都玩命朝外跑。開始我以為是賊,可是腦子裏一轉,心說不能啊,這屋裏毛值錢東西都沒有,都是盤子、炒勺之類的東西,再有就是香料、幹貨、麵粉、黃酒之類的,不值當一偷啊,就在我發愣的時候,從屋裏又出來了一個渾身鮮血的人,我一看嚇了一跳,居然是海怪,我剛想問他出了什麼事兒有沒有受傷之類的,卻看見他一揚手,在他的手裏抓著一隻扒了皮的動物,以及一隻的毛茸茸的猴頭!
我一看海怪拎的屍體和猴頭立刻就明白了,不過現在也顧不上別的了,我就怕他在這兒對周猴子本人也下了什麼毒手,我趕緊推開他進屋去看。屋子裏四周堆的東西一片狼藉,像是打過一場仗一樣,屋子正中擺著一個巨大的木條釘的箱子,從裏邊兒傳出來陣陣哀嚎和叫罵的聲音。
我過去搬了一把凳子,站到上麵朝裏一看,隻見周猴子全身是血的躺在裏麵,似乎是被捆上了,不能動彈。我趕緊跑出屋,這時候海怪也不見了,我拿手機給樓上廚房打了個電話,叫下來一幫人,大家一起動手給箱子拆散了,把裏邊的周猴子抬了出來。
周猴子這時候倒是一言不發了,躺在地上不動,我怕他是受了什麼重傷,趕緊問他:“我說,你感覺怎麼樣?他們怎麼你了?啊?”周猴子翻眼看了我一眼,說了聲兒:“沒事兒,就把我的猴子殺了。”我掏出刀一邊兒給他割繩子一邊兒問:“沒動你啊?那你一身血……”周猴子突然放聲大哭,嘴裏含糊的喊道:“那是我猴子的血,他們灑在我身上的!”我也顧不上別的,把他繩子割開然後叫了倆人,先送他去醫院檢查一下兒再說。
周猴子去醫院了,我留了倆人跟下邊兒收拾,然後回到了辦公室鎖了門給海怪打了個電話。手機那邊兒一直沒人接,我心裏挺著急,就一直不停的打,過了半天還是沒人接。我放下電話剛點上顆煙,突然有人敲門,我打開了門,海怪從外麵走了進來。
我一把把丫扯了進來,關好了門,問他:“你丫有病啊?你說你這辦的叫什麼事兒?”海怪說:“周猴子是罪魁禍首,丫養的這個畜生就是爪牙,我先把丫去了,再慢慢兒收拾小丫挺的。”我說:“周猴子剛找完我,我看這個事情真的跟他沒什麼關係,你說你鬧這麼大動靜你也不跟我打個招呼,你丫什麼意思?”海怪看我越說越激動也有些不樂意了,一拍桌子站起身摔門走了,剩下我坐在屋子裏不知所措。
我一直等到了快晚上11點了,帶周猴子看病的倆人扶著他回來了,說沒什麼大事兒,就是皮外傷,大夫給包紮了一下兒,又開了點兒藥。我叫那倆人下班回去了,留下周猴子想跟他聊聊。周猴子坐在我對麵看著我,一言不發。我們倆對坐了半天,我問他:“猴子,你心裏也都清楚怎麼回事兒,這個事情海怪是太過分了,不過你也體諒下吧,他這一家子四口親人啊,換誰也難免衝動,當然了你的心情我也理解,我就問你一句話,你看這個事情打你這兒看還有緩和的餘地嗎?”周猴子低頭待了一會兒,突然站起來笑了,看著我不停的笑,然後沒言語,轉身一瘸一拐的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