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懷玉無奈扶額,甚至在想自己這運氣如果去了賭坊豈不是大殺四方,比起世家門閥的子弟,賀從鈞這個身份更讓她抵觸,難怪對方會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問她那些問題,仔細想想自己剛剛的態度和話語,薑懷玉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胡說八道。
“這到底是什麼運氣啊。”薑懷玉萬般無奈。
但感慨完,日子還是要過,轉眼到了糖包抓周這一天,薑懷玉終於放下前幾日的糾結,滿心歡喜的做足了準備,她請齊玨來家裏赴宴,想了想也邀請了秦子欽。
她知道秦子欽這人不拘小節,更沒有什麼所謂的地位尊卑,免得到時候聽他嘮叨為什麼不請他,還不如提前說一聲。
先是在地上鋪了層席子,將小玩意兒挨個擺上去,糖包現在自己勉強能走幾步路,就很不喜歡讓人抱著,要麼窩在搖床上,要麼自己老想著下來走路。
他抱著薑懷玉的小腿,搖搖晃晃看著徐婆子將抓周的東西擺好。
秦子欽還特意放了個玉雕成的葫蘆,齊玨則是放了一張寓意美好的詩,長公主雖然沒來,但吩咐如意送來一個嵌著寶石的長命鎖,好看又精致。
倒是賀從鈞像是忘了她這麼個人,沒有任何消息。
薑懷玉摸摸糖包小腦袋,見他抬頭仰望自己,旋即笑笑道:“兒子,過去那裏拿你喜歡的。”
糖包其實也聽不懂,但看著薑懷玉指了指席子,就慢騰騰地扭去那,摔倒也不哭,爬起來又笑得露出米粒大的牙齒,樂嗬嗬地小跑到席子上。
“沒想到還有這麼乖巧的小兒。”
秦子欽雙手抱在胸前,發出嘖嘖聲。
“當然,也不看看是誰養大的!”薑懷玉頭一回露出嘚瑟的表情,她就喜歡別人誇糖包,主要是小家夥也爭氣,很少哭鬧,有時候聽著隔壁人家的熊孩子哭鬧起來仿佛殺豬一般的動靜,薑懷玉都會誇一句糖包。
盯著糖包趴在席子上隨著爬來爬去而扭著的屁屁,他摸起一本古書時,徐婆子便上道的誇讚:“小少爺這以後是要當個讀書人,考取功名,恭喜夫人呀!”
話音剛落,糖包抱著古書,扭扭扭又將刀劍別在自己腰間,他穿的衣裳是薑懷玉特意讓人做的,完全由大人衣著縮小,看著就很可愛,這腰帶自然也有,綁得不緊,他還聰明得知道將刀劍卡在腰帶裏。
“……噗哈哈。”薑懷玉實在沒忍住被兒子逗笑。
其他人臉上也都掛著笑意,這場景看著又可愛又可樂,最終糖包竟然是將席子上的東西全都揣起來,得虧都是些稚兒巴掌大小的玩意兒,否則要把他累成什麼樣。
小家夥揣著東西吭哧吭哧走到薑懷玉身旁,然後獻寶似得,一樣一樣遞給她。
“傻糖包!”薑懷玉忍不住蹲下身子,差點感動壞了,笑著戳了戳他額頭然後將東西都接過來,徐婆子自然是說著好聽話幫忙把東西都收好。
要說糖包將東西都撿起來又掉了幾樣的話,是不吉利的,偏偏他一個沒掉,就連小草都有些自豪的笑彎了眼。
“好了,咱們糖包如今已經一歲啦,希望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長大,不求富貴,但願順遂。”
抱起兒子,薑懷玉輕而鄭重的念道。
秦子欽微微收起笑容,他從未見過有做父母的說這樣的話,大多數父母似乎都寄予在孩子身上許多厚望,即使是他也不例外,這一刻秦子欽竟有些羨慕糖包,無論未來如何,至少他有一個好娘親。
擺了一桌宴請他們,正值這時候,門突然敲響,珠珠穿過回廊影壁牆將門打開,不多時金崇病弱得跟要倒的身形和他那種比女子還要昳麗幾分又病懨懨的臉就出現在眾人眼前。
“我說你也太不近人情了些,這等白吃白喝的好事不請我?”金崇一開口說話的語氣就怪裏怪氣,徐婆子是知道他的,見薑懷玉沒有阻攔的意思,連忙擺張椅子在空位上,又多拿一副碗筷出來。
“我上回送幾個月餅去,你就問我配方賣不賣,我怕這次讓你來,你問我兒子賣不賣。”薑懷玉笑眯眯地懟了他一句。
“嘖,我可不敢賣人的活計。”金崇一臉嫌棄地坐下,他會來這蹭吃蹭喝,主要也是念念不忘上一次的吃食,味道好似還在腦海裏揮散不去,本來到雜貨店去打算要薑懷玉家的小丫鬟給他做幾道菜吃,結果卻得知薑懷玉兒子今日抓周,宴請了好些人去她家中。
“都起筷吧。”薑懷玉今天準備的菜肴夠多也夠豐富,光是一壇佛跳牆,就讓她費了老大的心思,有好幾樣食材都是找了別的替換,實在是沒辦法,但出來的效果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