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番外一聞天(1 / 2)

沈聞天最早的記憶隻能追溯到四歲的時候。

他家是個商賈大戶,沈家聞名於良城方圓幾百裏,所創辦的“福滿樓”更是遍布於國家南北。

雖然是商賈大戶,但是沈府卻坐落在良城城郊的一個山腳,府邸也修葺的十分的簡單,隻不過是一個三進的院子,不過比起邊上村落的小戶是大的很多。

小聞天小的時候父母管得並不是特別嚴,偶爾芍藥姐姐會帶她出去玩,附近的小孩子非常多,聞天倒是非常開心和他們一起玩。

不過自己好像和他們不一樣,自己一年到頭穿的都是錦緞,但是大部分的小孩都是衣不蔽體,黑乎乎的臉和抹了碳灰一樣,一雙小手也是同樣的發黑。

小聞天忍不住看了看自己那雙白嫩嫩的手。

於是那一天,芍藥帶著他回府的時候,清淺看到了髒的不成樣子的聞天。

幾乎是眉頭皺在了一起,她剛剛從良城的福滿樓回來就看到這麼一個黑漆漆的小人,髒的自己都快認不出來了。

“二喵打架去了?”清淺知道芍藥下午帶他出去玩,但是沒有想到會玩出這個樣子。

芍藥苦笑道:“小公子要玩,奴婢根本攔不住。”

她也不敢攔,這小公子雖然小,但是卻能掐著她的軟肋,每次她想攔著他都搬出自家小姐來。

聞天搖了搖頭,黑漆漆的小手晃了晃清淺的手問道:“娘親,咱們和院子外麵的人有什麼區別?”

清淺微微一愣,她沒想到這小子出去玩回來問她這種問題。

扯了扯自己的小袍子,聞天撇了撇嘴道:“為什麼咱們能穿得起袍子他們穿不起?”

清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小孩子的教育想來都是最重要的,她總不能開口說這是窮人和富人的差距吧?

伸手伸出一雙手摸了摸聞天的頭,清淺側頭看見沈墨的臉,隻聽得他溫聲道:“那聞天以後就讓所有人都穿上袍子吧。”

年紀這般小壓根什麼都不知道,但是聞天用力點了點頭。

好吧,他們的孩子就是不一樣。

不過幾天後,自己父母就挨家挨戶的接濟鄰居。

聞天在大一點,他娘親就開始教他一些東西。

最先開始的是詩歌,她娘親本來是天天要去良城,現在全部都讓鐵掌櫃看著,現在完全就是盯著他讀書。

從“鵝鵝鵝,曲項向天歌”到“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他倒是學的飛快,把這些東西全部都記得牢牢的,鄰家的大牛也上了私塾,不過學的東西和他完全不一樣,講的詩句完全就是和菜地裏麵的打油詩差不多,而且還有滿口論語的之乎者也。

大牛偶爾聽了他兩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結果念到了私塾裏麵去,那私塾的老先生第二天就哭著到沈府要全詩。

後來他也知道了自己的名字來自於《詩經》:鶴鳴於九皋,聲聞於天。還以為自己二喵的小名也有什麼典故,結果完全是他娘親自己隨口取得。

自己父親經常教的是一些拳腳功夫,關於文上他講的很少,無非隻是點撥一下他,偶爾會和他談論一些自己完全不知道的問題,後來才知道這就是自己父親在給自己傳授的帝王之術。

父親書房裏麵有一副很大的字畫,上麵寫著“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母親曾經教過但是沒有說意思。

母親的名字他是知道的,他也問過父親,父親唯一一次沒有解釋。

或許也真的是沒有什麼意思,可能隻是帶著母親的名字罷了。

父親在與母親上非常的小氣,有些時候他過於纏著母親都要給他臉色,聞天這個時候都知道自己該去自己看書了。父親和母親關係極好,但是偶爾也會吵架,而且還是很凶的那種,每次父親的臉都是鐵青鐵青的,隔了幾天會偷偷讓自己去給母親道歉。

自己年紀再大一點,母親已經教不了他了,父親給他請了一個老頭子。

那老頭子也都不知道多大了,姓施,見著自己父親的時候抖著胡子罵道:“你們這一家也真的不讓我省心!我都已經二十多年沒有管過朝政了還要我出山!”

但是給他上課確實盡職盡責,他一邊和老先生學習文理一邊和父親學習武功。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總覺得應該有什麼用處。

而且他發現自己家似乎並非是個單純的商賈之家,無論是什麼時代都是重農抑商,商家一直都是被官府打壓的對象,但是他們家似乎不一樣,良城的府尹隔三差五的就要登門拜訪,而且自己父親向來都是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