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柱成了磨坊主,整天嗬嗬笑著。
他原本就是一個和善的人,很多事兒都不會往心裏記。
第一次當掌櫃更知道要和氣生財。
“周大爺,你們的糠在這兒。”
碾好的米放在一邊,糠在一邊,見周大爺挑著米就要走,張大柱連忙提醒他。
“不要了,我們家沒喂豬,拿糠也沒用。”
“可以留著熱天熏蚊子用。”
“估計著早就生糠虱子了,不要了,不要了,你掃去燒灰吧。”周大爺挑著碾出來的小半挑米搖搖晃晃的走:“這也是最近兩年好過了,要是遇上上次天幹年頭的話,這糠還要用來蒸菜團子吃。”
“就是就是。”張大柱道:“您慢點,挑得起不,要不然我給您送回去。”
“沒事兒,哎呀,老了噢,早些年別說挑這幾十斤米,就是挑兩百斤的毛穀子我也挑得起。”
“周大爺,您今年六十九了吧?”
“對,明年七十。”
“人生七十古來稀,我們能活到這歲數都了不起了。”張大柱連忙道:“您快放下快放下,我給您送回去。”
挑穀子來的是周大爺的兒子,他學的是木匠,這會兒在隔壁韓掌櫃的大院幹活去。
說好等他收工來挑米,但周大爺在這兒守著碾完想要挑回去煮飯。
“不用,耽擱你的功夫。”
“不耽擱,來福,你在這裏守著,我給你周爺爺送回去就來。”
“知道了,爹。”
張來福拿了掃帚將地麵的糠殼掃到一堆。
將糠裏有幾粒穀子,張來福撿起來放在一個角落裏的一個碗裏。
天幹那年,他知道了幾顆米都能熬一鍋粥,在許欣儀和韓希榮的教導下更懂得了粒粒皆辛苦的表述。
家裏開磨坊他有空就來幫忙,一邊掏出書本學習,一邊看著打掃。
對掉的每一粒穀子都倍加珍惜。
“又快要滿了。”張來福看著碗自言自語,他已經撿了三碗穀子了。
“來福,你在幹什麼呢?”
“小蘭姐姐,我在掃糠。”
一看見許欣蘭,小不點張來福居然開始學著臉紅了。
是啊,當年可勁兒往她麵前湊的小屁孩已經長大快滿十歲了。
更懂得了男女七歲不同席的道理。
何況,這個是自己的大嫂,漂亮的不像話的大嫂,讓他多看一眼都不好意思。
“來福,你長大了一點兒也不好玩。”
啊?
張來福沒明白是什麼意思。
“小時候多乖啊,胖乎乎的幫我捉魚捉泥鰍,一起上山挖野菜砍竹筍,可這會兒呢,你都不找我玩了。”
“小蘭姐,我要學習。我很忙的。”
張來福心道那是我嗎?
真是好蠢啊,都不知道要避嫌,肯定不是我啊。
“有多忙,說來我聽聽?”許欣蘭就喜歡裝蒙。
這小子,真正是人小心大啊,才十歲就裝了太多的雜念了。
“我上午要在先生那兒學識字,下午跑鎮上練武,晚上我大哥還要抽查,說不學好會挨打。”張來福想起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對了,小蘭姐,你管管我大哥吧,他對我好凶啊。”
行啊,小子居然還知道曲線救國了,這是搬救兵了。
“說說,怎麼個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