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低不高的聲音,也沒有刻意的隱瞞,所以站在那邊的男人一字不漏的全都聽見了。
男人俊美的臉上,慌亂逐漸被陰沉取代,消失了一整個晚上不說,現在居然說他……湊合?
也不想想,每次哭著求饒的是誰!
薄祈深覺得荒唐,想笑,更想抓著狠狠的打她的屁股一頓。
然而沒有。
他什麼都沒做,隻是僵在原地,像老僧入定一樣,就這麼盯著她看,腦海裏在想著什麼。
她在笑,偶爾,不過的確是笑了。
薄祈深知道,是因為盛新蕾的緣故。
既然如此……
盛家的這個,也不用走了,替他好好陪著薄太太吧。
百轉千回,其實不過幾秒鍾的時間。
明月可以無所謂,但盛新蕾不喜歡被男人這麼盯著,嗯,說白了,影響食欲。
她笑著勾起唇瓣,“薄總,光是看著,是看不飽肚子的,過來吃點?”
薄祈深所有的燥鬱戾氣,在這刻湮滅,他點點頭,斂了目光走過去。
拉開椅子坐下,特意選了個離她不遠不近的位置,不會太親近,卻能仔細看清她的表情,每一個。
靜默無聲,隻有餐具偶爾碰到碗發出輕微的聲響。
盛新蕾掃了眼薄祈深諱莫如深的俊臉,淡淡的說,“薄總,聽說藍二小姐被車撞了,嚴重嗎?”
薄祈深怔住,目光看向明月,知道這個女人是故意問的,還是忍不住不悅。
“薄總,我同你說話,你看著月兒幹什麼?”盛新蕾勾起幾分笑,“我的問題很難回答嗎?還是說……藍二小姐被車撞死了?”
男人麵色一沉,漠然的看了過去,“你的名媛教養呢?盛贇就是這麼教你的?”
“是啊,他就是這麼教我的,可能薄總不信,不過……”盛新蕾抬眼看著他,唇邊笑意冷然,“他人都被你逼死了,也沒辦法對峙什麼了。”
薄祈深的胃口被敗盡,擱下餐具的力道略過,清脆的碰撞聲。
“生氣了?”盛新蕾也不怕他,連表情都不帶變的,“奇怪呢,我對著害我全家的人,都沒動怒呢,薄總,這是為了什麼?”
男人麵無表情的望著她,掀唇淡淡的說,“待會兒讓人把你的東西收拾了送過來。”
盛新蕾蹙眉,“什麼意思?”
“明月心情不好,你陪著她。”簡單而直接的解釋。
盛新蕾,“……”
明月皺起眉心,本來沒打算同他說話的,但見他把手伸到了小蕾的身上,是可忍孰不可忍,“薄祈深,我們的事,你不要牽扯旁人,小蕾想留下就留下,她不想,你也別威脅她。”
男人苦笑了下,自嘲的開口,深邃的眼眸專注的凝視著她,“我以為你不願意再跟我說話了。”
“是不願意。”明月抬眼同他對視,水眸淺薄,所以厭惡的很明顯,“不過我也知道,我的意願向來不重要,不然的話,我跟薄總也走不到這步。”
“你的意願是什麼?還是你覺得,我昨天就應該聽你的,讓司機把她撞死撞殘?”男人的聲音裏帶著明顯的指責意味。
指責。\0
有意思的態度。
並不真切,但明月聽著就是這麼個意思,所以,她冷笑了下,“藍清靄現在是死了還是殘了?如果都沒有的話,薄總,好好的這是發什麼脾氣?還是說,就因為我昨了那句話,薄總就覺得我應該為藍清靄撞車的事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