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人家就喜歡你。”王嵐也不惱,真的在我的臉上吻了一口,笑嘻嘻的站了起來,臉綻放得像春天的花朵,
我搖搖頭,拿起小說,看了起來。
還沒有走到那個轉角,就看到了昨天的帥哥站在了那裏,東張西望,我嚇了一跳。我這個人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帥哥不會看上我這個相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灰姑娘。我沒有暴牙,沒有雀斑,自覺也不會很恐龍,但我的笑仍然掩飾不住兩顆明顯的兔牙。小時候,兔牙是可愛的象征,一旦到了這個年紀,就變得可恨了。這個確實也是個大帥哥,高高大大,陽光的笑,帶點憂鬱的臉,比王嵐說的歐翔要帥多了。我這個人對帥哥天生不具免疫力,臉紅、心跳、呼吸不暢是我見到帥哥的病征。為了避免發病,我趕忙從圖書館的後頭兜過去,以免再次落荒而逃。
回到宿舍,仍然麵色潮紅,王嵐取笑我像個發情的母牛,我還隻顧著喘氣。
好大一會,才回過神來,看到王嵐一臉壞笑的看著我,我若無其事的哼著歌,躺在了床上,翻開我未看完的小說。
“安然,你中毒了。”王嵐定定的盯著我。
我才不管中不中毒,依然低著頭,抱著書,走在東大的每一條站滿情侶的小路。
哎,伴隨著聲音,一具頗為高大的軀體檔在了我的前麵。我一抬頭,見鬼,又是他。
逃跑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我傻傻的抬著頭,怔怔的看著他。
“同學,”他開了口,聲音磁磁的,像要把我吸過去。
我想我一定發病了,眼裏隻有他陽光的臉,溫厚的笑,聽不到他對我說的話。
“同學,”他又叫了聲。
我終於聽到了。
我悄悄的放開抱著書的右手,伸進我的褲袋,在自己的大腿上擰了一把,痛,才穩住要跳出來的心。
這一痛,我笑了出來,我想我的臉肯定笑成褶皺的南瓜,而不是一朵童子麵茶花,我感覺到自己很不自然。
“同學,是你的日記本嗎?”他伸出手來,遞給我一個本子。
真是我的日記本,淡淡的藍,我一把搶了過來。
再次抬頭,看到他微微的對我笑。
討厭,你能不能不笑?我恨恨的想,本來想跟他說聲謝謝的勇氣,在他的笑容中被淹沒了,我想我的麵色一定很難看,他本來微笑的臉一下子怔住了,我慌忙抬起腳,慌不擇路。
幸好王嵐還沒有回來,我衝進了洗手間,鏡子裏的臉紅得像猴子的屁股,潑在臉上的水,滴落在手上,竟然是溫熱的,我想,我是中毒了,情花之毒。
周六下午,王嵐與我寸步不離,等她穿上裙子,灑好香水的時候,我才記起,我答應和她一起去參加文學社的活動。我急忙衝進洗澡間,用略慢於光速的速度,洗完澡,隨便把衣服往身上一套,算是完成。王嵐已經等得不耐煩,我還沒有把長頭發盤好,她就急不可耐的拉起我的手,“安然,快。”
我就這樣,灰色的休閑衫,灰色的休閑褲,灰色的帆布鞋,像一片要落的枯葉,傍著一朵盛開的牡丹,招搖過市的穿行在東大的校園。
活動在東大的舞廳舉行,文學社的癡情男女都在談論著自己或別人的作品,有好些是網絡寫手,寫著經典的網絡小說。像王嵐這樣扮上進青年的一個也沒有,難怪王嵐插不上嘴。坐在半明亮的舞廳裏,王嵐低下了她高傲的頭,可以看到她美麗的資本在這裏一點一點的消磨幹淨,她本不該來。
我歎了口氣,握了握王嵐的手,感到她的心其實和手一樣的冰涼。
在這裏,也沒有人認識我,盡管我在東大的校園文學榜上,一直存在。
“你的白馬王子怎麼還沒有來?”王嵐沒有動靜,我就知道歐翔還沒有來。
在這裏,她把自己包裝成鵪鶉的樣子,我看著就想發笑。
“安然,我是不是很傻?”王嵐搖搖頭。
每個女孩都要傻,好運的一生就傻一回,不好彩的不知道還要傻幾回。
我想起中毒後潮紅的臉,竟然有點微微的發燙。
“歐翔來了,”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王嵐站了起來,那副神情,就像是發情的母牛,狠不得飛過去。
她拉著我的手,捏得我生痛,我隻好跟著王嵐站了起來。
一個高高的男孩子出現在舞廳,他的臉有點憂鬱,並不影響他帶著陽光的笑容和大家打招呼。
我的心急促的在喘氣,我知道是病毒發作了。再看看王嵐,她的眼早已經盯在了歐翔的身上,忘記了我的存在。
我和王嵐中的是同一種情花之毒,解藥隻有一粒。
從這個煩躁騷亂的場麵上看,中毒的不僅僅是我和王嵐,我就明白了楊過中了情花毒的痛苦。
我頹然的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