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晚上,陶偉把我送回學校,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我忍著不回頭,慢慢的想象著他的目光隨著我的遠去逐漸的暗淡。
“安然。”
我停下來,看著王嵐這個瘋丫頭,跑到我的麵前,抱著我。
“安然,這兩天,我好想你。”
“你想著你的白馬王子吧?”我取笑她說,想起歐翔,我的心還在隱隱的痛,他應該對我死心了,我的冷漠讓他知難而退,他是那樣的優秀,優秀的男孩身上有點外人不易察覺的自卑。
“安然,你討厭。”王嵐麵對著我,從來都是這樣,把自己當小孩子。
“安然,昨天我碰到他了。”王嵐歎氣說,“安然,他問我怎麼一個人,我說,你回家了。他沒有再說話,就過去了。”
王嵐苦著臉。這個女孩,她會為愛情著魔,會的,或者,她已經著了魔。
“安然,你知不知道?小樺出事了。”
“小樺有什麼事?”我吃了一驚,小樺是我們宿舍坐寶馬車的女孩,她很少回宿舍。
“上個月的事了。”王嵐苦笑說,“安然,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小樺她在哪?”我隱隱覺得,這可能是什麼大事。
“她在宿舍,已經睡了兩天了,誰也勸不了。安然,我知道你回家,也不敢打電話跟你說。”王嵐黯然說。
在宿舍,她們有什麼事都願意跟我說,我真的是她們的姐姐。
菲菲、詩詩也在,不要說周末,平時我們都難得這麼多人。菲菲在看書,詩詩冷冷的在玩電腦。我看了看小樺的床,她正蒙著被子,把自己包裹在裏麵,不知道有沒有睡著。
我走過去,坐在床邊,輕聲的叫了聲,“小樺。”
她沒有回答,我拍了拍被子,“小樺,我是安然。”
被子裏麵動了動,我沒有說話,把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肩膀處。
慢慢的,被子裏麵傳來了低低的抽泣聲,我想要把被子拉開,她緊緊的抓住。我伸出手,握著她的手,她才漸漸的把手鬆開。我把被子拉開,她的長頭發耷拉在臉上,我伸出手去,想要幫她撥開。
“不要,”她用力的推開我的手,嘴唇緊緊的咬著被角。
我隻能由著她,輕輕的拍著她的手。
“安然,”突然間,小樺半躺著,摟著我,哭了起來。
先是細細的,最後,忍不住嚎啕大哭。
我抱著她,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背,也不說話,讓她發泄的大哭,王嵐也不說話,靜靜的坐在自己的床上。
過了好久好久,小樺才止住哭泣。
她慢慢的抬起頭,用手撥開被淚水粘濕的頭發,我見到,一條新疤,斜斜的掛在她的右臉,從眼角的下方劃到嘴角,恐怖的貼在青春秀美的臉上,就象一條灰黑色醜陋的蟲,靜靜的伏在滴水的花瓣上。
我無比的驚詫,心一點一點的揪緊,差點要喊出聲來,看著小樺悲苦的臉,惟有強忍內心的抽搐,勉強的笑了笑,輕輕的擦著她的淚,沒事的。
小樺搖搖頭,眼淚在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安然,我怎麼辦?”
我輕輕的摸了一下她的新疤,不是很深,安慰她說,“小樺,會好的。”
“安然,如果以後都這樣,我該怎麼辦?”小樺輕輕的啜泣著。
“別擔心,現在醫學這麼發達,這疤也不是很深,以後應該不會有太深的痕跡的。”我隻能這樣說。
“安然,會好的嗎?”小樺惘然的看著我,“我是不是很醜?以後,是不是沒人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