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嵐回來的時候,我還沒有睡著,我閉著眼,裝作已經熟睡,她在我的床前走來走去,她肯定興奮的想跟我分享她的幸福,最終還是下定不了決心坐到我的床邊,我想象得到她悻悻的爬上自己床鋪的神情。這個單純的女孩,她第一個想到要和別人分享快樂的人就是我,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的快樂,有多少會是我心裏的痛苦。
第二天早上起床,王嵐已經坐在我的床邊,見我睜開眼,就咯咯的笑個不停。
這天,王嵐都膩在我的身邊,跟我說她的愛情故事。
“他現在會主動打電話給我,跟我逛街的時候會主動牽我的手……安然,他好細心,他會問我打球累不累,會幫我整理淩亂的頭發;出去吃飯,坐在有空調的地方會問我冷不冷……總之,安然,他對我好好。”
“你不就想著是這樣嗎?”我可以想象得出一個寬厚的男孩對所愛的人備至的關懷。
“那他有沒有?”我本來是想問他有沒有吻過她,王嵐曾經說過,他沒有吻過她,想起昨天晚上路上的情景,我想,他肯定吻過她。
“安然,哪可能這麼快?”王嵐酒紅著臉,瞪著我看。
我知道王嵐誤會了,也不解釋,這沒什麼好解釋的,想著他們會在某個角落偷偷的啃咬,他濕濕的唇,該是什麼味道?該死,我後悔了麼?我妒忌了麼?我心痛了麼?心還真的痛了起來,錐心的,我揉了揉胸口。
“安然,你不舒服?你的臉有點白。”王嵐看到我的變化,抓了一把我的手。她的手暖暖的,我可以知道自己的冰冷。這段時間,我的心絞痛似乎過於頻繁了,希望不是情花毒的副作用。
我搖搖頭,擠出一絲笑容,捏著她的臉,“怎麼王子沒有約你今晚去哪裏?”
“沒有,”王嵐也搖搖頭,不過,很快她好象想起什麼,又是開心,又是擔憂的說,“安然,他叫我周六去他家。”
“去他家?”我隻覺得一陣的暈眩。
王嵐說過,歐翔的家就在本市。
我還沒有說話,王嵐又問我,“安然,你說,我上去的時候,要不要買什麼東西?”
真是幸福的煩惱。
“你能買什麼東西?”我忍受著內心的抽搐,勉強的堆出一點笑容。
“我不知道。”王嵐茫然的搖著頭,分明臉上夾雜著甜蜜的笑容。
這個時候,王嵐的電話響了起來,她看一下來電顯示的號碼,急忙接通了,還沒有說話,就吃吃的笑了起來。她一邊說著,一邊對著我笑,我一句也沒有聽清,隻想著電話的那頭,一個陽光的男孩,站在木棉樹下,呢喃的給她所愛的人說著情話。
你就吻我一下嘛?王嵐以前學著菲菲的話,現在,這句話已經是說給自己的了。王嵐的這句話,結結實實的打在我的心上,我看著王嵐,這妮子,正像含羞草的花朵,粉粉的。
“好了,知道了,真的?嗯,算你了,我掛了,我真掛了,晚上再說吧。”王嵐掛了電話,摟著我,忘乎所以的說,“安然,他說下午要跟我去打羽毛球,安然,我好開心。”
這可是閱覽室,我朝王嵐眨眨眼,王嵐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發現閱覽室的同學都看著我們,王嵐嚇得把頭埋進翻開的書本裏,還不忘向我吐了吐舌頭。
晚上的王嵐,已經不在宿舍,我都是自己一個人,呆在宿舍,看看書,圖書館一般是下午才去,有時候,詩詩會在宿舍,隻是她不太愛跟我說話,我們都是悶悶的做著各自的事。
陶偉說過會給我感覺,我不知道他怎樣給我愛的感覺,這麼多年,我已經習慣他的關心和嗬護,就像習慣媽媽給我的愛一樣,一種很自然的親情,我可以無數次感動他的無微不至,卻不能讓自己有任何的心動。就像三月的風拂過麵龐,你可以感覺到輕風掃麵,卻不會冷得讓你心底發顫。
想起陶偉,又想起玻璃窗外那個呆呆的清秀的麵容,她的心一定酸澀如三月的楊梅,因為她的愛情開在了別人的枝頭。
我何嚐不一樣?歐翔任何親昵的動作都可以把我生硬的殺死,我每天還得忍受王嵐幸福而又詳細的描述他們之間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