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霾在慢慢的消散,每個人的生活又回到了各自的軌跡。王嵐失戀在宿舍已經不是什麼秘密,每個人在打電話的時候都顯得小心翼翼,生怕不經意流露出愛情的幸福會打擊她。
王嵐一如既往的去球館打球,她的步伐仍然輕盈,她的扣殺仍然犀利,隻是她背著球拍行走在熱鬧的校道,時而被夕陽拉長的影子,時而在霓虹燈下縮短的身影,有點遲疑,有點孤單,有點落寞。
歐翔已經從她的世界裏消失,似乎他的一切都與她無關。以前她的嘴裏,開口閉口是歐翔,她對他有說不完的話,現在,她的話語不再有他,偶爾的在旁人的嘴裏吐出的人名中包含著歐翔,她也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其實,他已經放在她的心裏,永遠永遠,不需要膚淺的虛榮的從言語流露出來。
她的沉默和憂鬱告訴我,她對他的愛,並沒有因為他冷漠的提出分手而改變。
我奇怪的是,分手後的歐翔,沒有打電話給我,更沒有在圖書館在木棉樹下抓住我。於是我還能夠把自己穿得像灰色的蛤蟆傍著粉色的小荷般的王嵐穿行在校園的任何角落,不需要掩飾愛情的尷尬。
這種看似平靜的日子會在哪一天突然被打破,這種沒有任何征兆的海嘯我在等呀,等呀,總是等不到,等著我的心都焦了。
每天我都在惶恐中度過,不知道哪一天這個炸彈會爆炸,就像是越戰中遺留在戰區的地雷,沒有引信,卻隨時會引起爆炸。
中毒的是自作自受,地雷爆炸的話會殃及無辜,我當然不願意。
不願意歸不願意,它還是不期而至。我憂鬱的傍著蒼白的王嵐經過轉角的時候,歐翔一臉陽光的站在我們的麵前,看不到絲毫的不快樂。
他在笑什麼?他應該苦惱,應該煩躁,應該陰黑著臉,他怎麼可以對愛情的傷害無動於衷?他究竟是理智還是冷漠?他究竟是天使還是魔鬼?他究竟內心有沒有愛?
我微微的側過臉,王嵐浮白的臉開始有點紅潤,微微翹起的嘴現出淺淺的笑,她以為這是一顆解藥,這顆解藥可以解開她的情花之毒。
我知道,這絕對不是解藥,而是地雷,一顆實實在在的地雷。
歐翔迎麵走過來的時候,王嵐的指尖不規律的跳動起來,一下一下振動我的掌心,我感到有點輕微的濕潤。
如之前他約會王嵐一樣,這一次,他朝我走了過來,眼角瞄也不瞄王嵐一下。
“安然,我等你很久了。”
我也等很久了。我的心抽搐了一下,埋下的地雷終於炸開了。
我沒有理會他,王嵐的手心開始出汗,冰涼冰涼的,沒有一點體溫,她的臉瞬間慘白,就像是塗在牆上的白水泥,我分明看到她在努力的回吸已經浮在眼眶的淚珠。
我緊緊的抓住她的手,冷冷地說,“歐翔,你來幹什麼?”
歐翔似乎早已經預料到我的冷淡,“安然,我在等你,我有些話要跟你說。”
“對不起,我沒有空。”
王嵐已經被炸傷,她的心在流血,我聽到了汩汩的聲音從她起伏的胸脯傳出。
這一刻,我恨死了他,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愛他的人。
“安然,你知道我……”歐翔全然不顧王嵐在我的身旁,他急著去辯白他的愛。
“歐翔,夠了,你太過分了。”我生氣地說,我已經看到王嵐咬著嘴唇,她就快堅持不下去了。
“安然。”歐翔竟然伸出手來,想要去拉我的手。
我氣得臉色發青,如果不是王嵐,我估計得暈倒,這個時候,我成了她的支柱。
“歐翔,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說,”我拖著王嵐,快速的逃離,沒有任何的猶豫,我甚至沒有回頭去看一下。他既然沒有顧及我們的感受,我又何必在乎他的眼神是否急切或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