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乎的人,回到宿舍,沒有說任何的話,就爬上了床,蓋上被子,別過頭去,我看不到她任何的憂傷。
這種沉默隻是一個假象,一個誰都看得出的假象。
歐翔沒有打電話給我,大概他也知道,我不會接他的電話,就是接,也是寥寥幾句就把他打發。
他每天都在轉角等我,等不到我的時候,就去圖書館,或者是到木棉樹下。
我沒什麼地方去,在學校這麼大的校園,能讓我駐足的就這麼兩個地方。
王嵐沒有跟我走在一起,我像一隻孤獨的灰色的鴿子,蹣跚的劃過熟悉的校園小道,沒有任何的表情,我的招牌式的笑容,發自心底的僵硬,蒼白而刻意。
王嵐像個憂鬱的淑女,瞬間長大了。宿舍少了她的快樂,也就多了更多的沉悶。其他的女孩子似乎嗅到了這種尷尬有窒息的氣氛,大家都選擇了沉默。在沉默中,每個人都或多或少的了解了事情的某些所謂真相。
我沒有接受歐翔。
無論從哪個角度,我都沒有接受他的理由。
愛情一旦對別人造成傷害,我就會想辦法逃離。我不習慣,別人躲在我的陰影下哭泣,哪怕這種痛苦是無聲的、無淚的。
一個人的存在,應該給別人帶來快樂,而不是痛苦,更不應該是怨恨。何況,王嵐真的是一個天使,讓一個天使為一個凡人流淚,這有悖天理。
日子在靜默中度過,歐翔沒有采取新的行動,我也就少了很多煩惱。
王嵐的消沉在意料之中,我也沒有去解釋我們三個人之間的各種關係,她也沒有問起。在宿舍,在教室,我們相遇,總會把眼光匆忙的逃過。她對我的笑我讀出了無奈,我對她的笑她是否讀出了關切?
無論怎樣,我們之間,已經有了距離,心的距離。
這個時候,小美竟然不知所蹤。
因為歐翔和王嵐,一段時間我都沒有想起小美,何況小美經常不在宿舍。直到有一天,我看到小樺牽著她的男朋友走過宿舍的前麵,我才想起,另外一個坐在寶馬車裏的女孩,她是否也有著這快樂的日子?
在宿舍,我說起這個事的時候,大家才醒起,小美真的好久好久沒有出現。我撥打了她的電話,居然是關機的。我們都很納悶,小美平時的電話可是24小時全天候,而且,她每隔一段時間會打電話給我或者是小樺,打給我是問課程考試的東西,打給小樺那是因為她們之前有很多的共同語言。
接連幾天,都沒有打通她的電話,我開始擔心起來。
這個時候,歐翔仍然延續他的追求,他給我送花,用文字去表達對我的愛和思念。有時候,我下課回到宿舍,就看到桌麵上擺著一束火紅的玫瑰,每一朵像一顆跳動的火焰,一直燃燒到我的心,很痛很痛。不等王嵐回來,我就慌忙把它扔到樓下的垃圾桶,然後警告她們,以後凡是他托付的東西,不能出現在宿舍。可是,這沒有絲毫的作用。紅玫瑰仍然刺眼的在我的眼前炫耀。我也給歐翔打過電話,歐翔滿不在乎的說,你有不接受的權利,我有愛的權利。
對這種瘋狂的人來說,任何言語都是無用的、無力的,他的眼裏,沒有理性。
我也就懶得再說,隻是,我知道,每一次,都有一個人,被這一束束的玫瑰燒傷,燒傷的疼痛,已經入骨,她的臉色已經沒有豐滿的粉紅,隻剩下慘白、瘦削,還有空洞的眼神。
好多次,我都忍不住想去撫摸一下,撫摸一下她的蒼白,還有她千瘡百孔的心,我卻伸不出手,她沒有表情的沉默和灰白的笑,常常讓我觸動的手縮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