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你真賤。是的,我已經賤到骨頭去了,因為這個時候,我竟然想起了歐翔,他勾著嘴唇對我壞壞地笑。
回到家,電話響了起來,是歐翔。他問我怎樣了,我說,很好。
“安然,你怎麼會暈倒?”他又問。他不知道,滿房間的照片和眼睛,就像是黑夜的幽靈,在吞噬著我的靈魂和愛情。
“歐翔,對不起,”我歎了口氣,“我想,我不能繼續下去。”
“我不想做任何人的影子,”沒有太陽,影子將不複存在,我的愛情,也不複存在。
歐翔很驚愕,他著急的問我,“安然,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歐翔,你愛我嗎?”問這句話的時候,我想起了宿舍門前的燈柱下,一個頎長的身影,落在紛飛的小雨中,那樣的固執。
“安然,我當然愛你。”歐翔急忙表白。
“你回答得倒也爽快。”我苦笑。
“安然,你什麼意思?你懷疑我對你的愛。”歐翔有點生氣。
我不說話,你有生氣的理由,我便有沉默的權利。
“安然,你怎麼不說話。”歐翔想不到我會一言不發。
“歐翔,你知道的。”我無奈的說。
“我隻知道,我愛你”。歐翔固執地說。
“歐翔,你問下你自己,你愛的是安然,還是安然的文字。”聽到他說我愛你,我反而有點惱了。
我很奇怪,從他家回來的時候,我還一路想著他,回到家裏,不過短短的幾分鍾,我竟然開始懷疑他的愛。
女人,真是不可思議、蠻不講理。
“我,”歐翔竟然一時氣結。
女人最討厭的是男人的猶豫,他的猶豫讓我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感覺,我隻是她的一個影子,是她的一個延續。
“歐翔,對不起。”我沒有再給他解釋,斷然掛了電話。
我不是一個沒有禮貌的人,我隻是不想糾纏下去。不是每個人都是醜小鴨,不是每個醜小鴨都會變成白雪公主,如果不是我的文字,我早就開始懷疑青蛙王子的誠意了。我一直以為,愛情愛的是心,不是身體,但這個世界,愛情往往從感官開始,從感官結束,外表成為愛情唯一的起點。
歐翔沒有打電話過來,我感到有點失望,不過,這是在我意料之中,他的心本來就是這樣,糾結在過去與現在之中,他的愛,還停留在幾年前流動的江水中。
我打電話讓陶偉送我回學校,陶偉很快就過來了。
見了我,淡淡的一笑,“歐翔呢?”
我搖搖頭。
他便不再說話,默默的載著我,向東大走去。
“安然,那些都是他的過去。”站在東大的門口,陶偉對我說。這個男孩,他能夠讀懂我的心。
我招牌式的笑了笑,沒有說話。每個人,真正愛一個人的時候,他很難走出對她的眷戀和回憶。陶偉一樣,我一樣,歐翔當然也一樣。
我看著陶偉騎上車,慢慢的消失在林蔭小道,我的眼裏浮起了他寬厚的笑,深情的眼神,這是個專情的男孩。不知為什麼,這個時候,我竟然想起了站在玻璃外麵的那個叫子君的女孩,她的眼神同樣是專注的,他們應該是很好的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