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偉嗯了一聲,隻是緊緊地牽著我的手,並不說話。
他似乎在思索什麼,似乎在回憶什麼,也似乎在感傷什麼。
“陶偉,知不知道你剛才很搞笑?”我不想在子君上讓他不快樂,更不想給他壓力。或者,她愛他,他是知道的。
“我很搞笑?”陶偉愕然地看著我。
“你剛才說什麼,你不記得了?”
“我說了什麼?”陶偉摸不著腦,根本不知道我想要說什麼。
“你說,我是你未婚妻。”
“這有什麼搞笑的?”陶偉哦了一聲。
“現在還有誰這樣說的?未婚妻,一聽就很古典的說法,說得通俗一點,就是老土。”我笑著戳了一下他的腦袋。
“當時這樣想就這樣說了。”陶偉很坦然地說。
“陶偉,想知道我剛才跟父親說了什麼嗎?”
“說了什麼?”陶偉側過臉看著我。
“說了,”我故意賣了個關子,“現在不告訴你,晚上你上來我再跟你說。”
陶偉就不追問下去了,他總是這樣,順我的意。突然間,我想起了歐翔,如果是他,他肯定會撓著我,緊追不舍,用各種哄女孩子的方法讓我說出來,我不說出誓不罷休。
陶偉倒好,靜靜地等待我給他任何的解釋或者傾訴,他的沉默,有時讓我覺得有點討厭,有時,卻又覺得,這是一種支持和理解。
但是,我會不會嫌他少了些情趣?
情趣,就跟女孩子撒嬌一樣,適可而止是一種愛情的柔順劑,不但去屑,而且增添快樂。
每個女孩子都喜歡懂得情趣的男孩,懂得用心思去討自己喜歡,懂得如何去揮霍他們之間的愛情。而且,喜歡好多女孩子愛著他,而他,隻愛自己一個。
陶偉倒是隻愛我一個,但好象缺乏點愛情的調味醬。
“安然,你在想什麼?”
陶偉把我從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中拉出來,看著他專注而關切的眼神,我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我在想,我是不是該打自己一巴掌。”我沒有笑出來。
“安然,真搞不懂你腦袋裏都想些什麼。”陶偉好象習慣我這些天馬行空的想法。
“陶偉,真的,我是不是該打自己一巴掌。”我很認真地看著他。
“安然,你說什麼?”陶偉捏著我的臉,很憐惜很憐惜的眼神。
突然,他把我抱在懷裏,不容我反應過來,就吻了我一下,在大街上,在熙熙攘攘的人民路。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膽了。
陶偉,他懂得我的想法的,他隻是不想說得太多。
這個深情懂事的男孩,我還求什麼?
情趣?心動?窒息?
哦,他都給了我,我現在就幸福得喘不過氣來。
我沒有去書屋,讓陶偉直接把我送回家,出去大半天,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每次覺得有著愛情的幸福,我總會很累,覺得心有點絞痛,像是呼吸困難,不知道是不是當幸福來臨的時候,內心的魔鬼就會提醒自己命不久已。
以前讀小說,讀到我命不久已這句話,總覺得可笑,一個人怎麼會知道自己會活多久,有多長的生命?現在看來,不全是荒謬,人對於自己,還是有預感的。
我就覺得,我真的命不久已。
離開學校這麼久,我的心痛有時挺頻繁的,還好沒有無緣無故的暈倒,去醫院例行檢查,也沒有什麼說法,藥倒是經常吃。現在的我,把藥當作是挪亞方舟,一有點胸悶,就往嘴裏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