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子君瘦了(3 / 3)

陶偉送我回到家,倒了水,讓我吃了藥,看我躺在了床上,這才出去。

他其實也挺忙的,他父母就讓他一個人搞,兩個人每天就去公園去耍耍太極,逛逛街,喝喝茶,偶爾會出去外地旅遊幾天。他確實也能幹,把麵包店搞得有聲有色,開了好幾家分店,自己又懂得研究點新品種來吸引顧客。比如那個鹹蛋糕,賣得挺好的——他真的用了青淚這個名稱。他曾經跟我說,居然有女孩子問小蓮說為什麼叫青淚。“安然,你說,小蓮怎麼回答?”陶偉笑著跟我說,“那是因為這是一種愛情,一種帶有傷感的愛情,凝結成一滴鹹鹹的淚。”

小蓮其實也挺有愛情的細胞,她其實也追求一種浪漫的愛情,或者說一種心跳的愛情。

她想過得平淡,卻又喜歡激情,她想過得平凡,卻又追求轟烈。

她不想像千千萬萬的人一樣,窩在小山村,日出而息,日落而歸。牽的不是愛人的手,而是黃牛的繩頭,抱的不是愛人的腰,而是沉甸的稻把。盡管那裏有青山綠水,藍天白雲,急流飛瀑。然而,這些青山綠水卻孕育不出浪漫的愛情,她說。

她不甘於一輩子窩在那個地方,就走了出來,走到了城市。

在城市裏,她卻帶有種潛意識的自卑,她總覺得,她不配獲得這樣的愛情,那樣的幸福,她總以為,她始終都會回到以前的地方,而她又想掙脫這種自卑帶給她的困惑。

她甜甜的笑容掩飾不了她的失落和茫然。

她說,“安然,隻有你才懂我。”

其實,我哪是懂她,我隻是懂得自己。

我懂得自己,是因為知道,每個女孩,都有這種矛盾的對愛情的渴望。

對比於小蓮,我隻是少了點自卑。

小蓮說,“安然,你像個公主。”

她不知道,我像個公主,僅僅是因為有人愛,她讀不懂我內心的彷徨和恐懼,這種彷徨與恐懼,讓我害怕。

如果她願意,她也有人愛,曾經有個男孩,每天都來接她下班。

“安然,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愛,但我沒有心跳的感覺。”

愛情,如果沒有離別時那種鑽心的痛,沒有等待時那種蟲噬的癢,沒有夜深人靜時那種輾轉反側,就失去了愛情的味道。

她是對的。

愛情,本來就是這樣讓人欲罷不能。

很多人說,除了轟轟烈烈的愛情,中國人的媒灼之言父母之命下的婚姻,不也牢固地維持了兩個人一輩子的幸福嗎?那也是一種愛情。

其實,我更願意,把它們看作是一種責任,對子女的責任,對對方的責任,那種沒有見麵就結合的隻是婚姻,又何來愛情?

我不反對,有很多婚姻在相處的過程中產生過愛情,隻是,那些都少之又少,真正讓他們有過心跳的時候,還是不多。

但是,那是一種封閉的社會,與現在社會是大相徑庭的,根本不可同日而語,不說也罷。

待字閨中,真的是藏在深閨無人識,也隻有偶爾能到街上去逛,把一書生捧在手上的書碰落地下,才有了相視間刹那的心跳。

而大多數,都是長著微黃幹枯的頭發,住在茅草房裏,圍著灶台忙碌,圍著六畜兜轉,又那來工夫談論愛情?

愛情,除了生活,還得來點文化,一種看似浮華的情趣,卻實在能打動渴望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