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屋不怎麼想去了,就呆在家裏寫小說。自從想更改結局以來,進展非常緩慢,有時候拿著筆,愣是寫不出字來,有人說,情場得意賭場失意。這有一定的道理。文學史上偉大的作品,無一不是文學大師在貧困潦倒的時候完成,沒有幾個人能端著酒杯品著紅酒摟著美女去完成。很多文學大師都是在死後而得到人的尊敬,在生的時候,狗屁都不是,更不用說那些有著天才想法的藝術家。
隻有耐得住寂寞和清貧,才能成就偉大的事業,這句話我是非常推崇的。
當然,像我這樣的寫點文字的人,不能說是什麼事業,但同樣需要克服自己的孤獨。
我是不怕孤獨的,所以之前我可以寫很多很多的文字。
我愛上歐翔,也還好,我能夠忍受中毒後的感傷,帶著這些疼痛去寫憂傷的文字。然而,當我沐浴在甜蜜的愛河中,我就不能思想,我的憂傷變成了做作,我的筆尖無法在吐出那絲絲縷縷的傷感的文字。
安逸會滋生懶惰,也會吞噬思想,這該也是真理一條吧。
我坐在桌前,關上窗簾,才發現,我的思維,根本不能沿著小說的情節發展。
安然,我愛你,還需要證明嗎?陶偉的話還在我的語邊。
他的愛,對我的愛,確實不需要證明。我也不是要他證明,我隻是好奇,他為什麼會喜歡我,愛上我,無以複加。
其實,愛情是一個奇妙的感覺,很多時候,發生的瞬間隻需要一個淡淡的笑,或者是那一刻不經意的四目相對,甚至是一次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邂逅。
這種邂逅,是感動,是尷尬,或者是一種水火不容的誤會或爭執,總之,從那一刻起,有一個人,在你的心裏深深地刻上愛的痕跡。
轉角的慌亂,我的逃離,也是在一刻產生,同時產生的,還有我中了毒的愛情。
情花毒,我笑了笑,大概王嵐的毒已經解了吧?武俠小說的情節,多是中了毒的人,解了毒之後,他的功力會大增,想必解了毒的王嵐,比中毒前要幸福得多。
無藥可解的我,隻能依靠外力和自身的抵抗力。就像是倚天屠龍記的張無忌,中了玄冥神掌,全是張三豐用內力去幫他抵禦寒毒。我的毒比張無忌的要深得多,值得慶幸的是,我和張無忌都有一個深愛自己的人。張無忌有太師父,我有陶偉。
陶偉真的是一個傻瓜,等待一個中毒的人,一個隨時會毒發身亡的人,我的毒,來自愛情,也來自先天。這兩種毒,任何發作一種,陶偉就會等無可等,戀無可戀。
但他是個執著的傻瓜,明知道做這麼工夫都是沒有用的,他還是義無返顧,一往無前,執著去醫治一個毒入骨髓的病人。
是天意?是上天被他的固執所感動?還是他的藥起了療效?
就像是絕代雙驕裏的萬春流,把廢人燕南天再造成燕大俠,是偶然還是必然?
而陶偉,真的把我的毒解了,雖然不徹底,但我已經感到血脈裏的動力,與中毒時的虛弱不同日語。
解毒,除了解藥,還是有另外方法的,比如執著,比如愛,時間可以證明一切,這不是空話。
雖然我也會像王嵐所說的歐翔那樣,靜靜地發呆,但這種情花毒,是不是已經變異了呢?與毒共存,就讓情花毒成為心底的結石吧,無需解開,但不影響生命,也無礙於生活。
安然,我愛你,還需要證明嗎?
不,不需要,陶偉,真的不需要。我在心裏喃喃地說。
如果愛還需要證明,那就不是愛。
想著陶偉會憨憨的對著我笑,我才想起,他昨天說給我的驚喜,卻沒有拿出來,我也在他的懷抱裏忘記了他的話。
真討厭,愛情會讓思維停止,能人變笨。
我得打電話給他,讓他給我送來。
我想要他的驚喜,也想要見他。
小說估計是寫不下去的了,我拿過電話,開始撥那熟悉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