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蠢貨!”
一記鐵拳又快又狠,重重砸上顴骨,慕寧悅眼前發黑,昏眩比痛楚更快籠罩了他。
雍煬盛怒的表情映入眼中,慕寧悅甚至還分出心思來想,認識老板這麼多年,這是第幾次惹怒他,打破他儒雅的麵具?
盯著慕寧悅嘴角上揚的弧度,雍煬胸中怒火更熾,拎住他衣領,男人壓低了嗓音:“你知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足夠把你關上十年八年!你是不是想要毀掉自己大好前途!”
抬起眼,慕寧悅滿不在乎的目光仿佛無言的挑釁:“那又如何?”
“混小子!你這是在找死?”雍煬掄起手臂。
完全不做任何抵抗,慕寧悅倔強地看著老板:“我還不想那麼早死!你放心,就算姓楊的要控告我,到最後他也無計可施。我已經處理掉證據,連指紋都沒有留下……更何況,我並沒有傷害她!”
聽著青年振振有詞的一席話,雍煬鬆開手,將青年狠狠摜在牆上。
“是,你很聰明,清除了所有痕跡,沒有證據,控告當然不能成立……我應該為你的長進而感到開心嗎,啊?慕寧悅,你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
唇緊緊抿做一條直線,慕寧悅不作聲。
雍煬閉上眼,再睜開,眼中清楚寫著失望:“讓我來猜猜看,你甚至找好了一整套說辭,為下一部作品做準備,你與寧陌一關係不錯,又同在法國偶遇,於是她配合你,幫你入戲……所謂的囚|禁捆|綁,隻是在演戲,是不是?”
慕寧悅瞳孔微張。
雍煬說:“你是想試探寧陌一,看她在受折磨後會不會保護你,隱瞞真相?”
慕寧悅有些狼狽地別過頭去。
又一記鐵拳砸上他俊臉,慕寧悅掙紮爬起,咽下喉頭腥甜。
“慕寧悅,我對你太失望了。一個男人,當他失去自己心愛的女人,不是一蹶不振,而是努力讓自己強大起來,強大到足以擁有一切,到那個時候,他才有任性的權利,失去的東西也可以再牢牢掌控在手中。”
“我和寧陌一為什麼要用盡手段把你從那場醜聞風波裏撈出來,你竟然還看不清。讓我來告訴你……因為你太弱了!慕寧悅!你根本沒有辦法在那場風波裏保全自己,更遑論風波過後再重新爬起來!”
“而你,居然蠢到一無所知,怨恨我把你關起來,怨恨我拿cindy來給你炒作緋聞,洗清嫌疑,更怨恨寧陌一拋下你,選擇海明舟。”
越聽眼睛睜得越大,慕寧悅麵現痛苦,他喘息變得粗重,抱著頭大吼:“別說了……別說了!是,我是個蠢貨!我不懂,為什麼你們總是用你們以為好的方式,替我作出決定?”
用力捏住他下頜,雍煬笑容殘忍:“當你強大到不需要我們的時候,你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意誌作出決定。在那之前,你不得不認命!”
甩開他,雍煬站直身,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指,轉身走出房門。
“現在,我還得去替你擦屁股,把你闖出來的爛攤子收拾幹淨。”
那種憐憫輕蔑的態度狠狠刺痛了慕寧悅,他收緊手指,喉間發出痛苦不甘的低咆:“我不弱,我不甘心,不認命!啊啊啊——”
※※※
醒來後,寧陌一隻看見病房裏神色關切的經紀人楊哥,她聽著楊哥絮絮叨叨地說起,她營養不足外加情緒大起大落,才會暈倒。腹痛是精神過度緊張引發的腸胃痙攣,胎兒情況良好,健康如常。
“……我不過是留在國內替你處理代言合約這些瑣事,晚來了幾天你就出了這麼大的事兒!陌一,隻要你一句話,我們跟lock死磕到底!”
扯開一抹脆弱的笑,寧陌一低頭看著自己手腕內側,那裏最開始磨出的紅痕已經淡得看不見。她輕搖螓首:“他本來也沒打算傷害我……我不想提出控告,就這樣吧,楊哥我很累。”
看著她,似乎想說什麼,最後楊哥還是沒說出口,歎了口氣,離開病房。
一直到出院,寧陌一都沒有再見到慕寧悅,她獨自徜徉在法國南部燦爛的陽光之下,走過一片片葡萄林,在地窖裏看品酒師檢驗儲藏的美酒。她躺在枝葉繁茂的橄欖樹下翻看劇本,幹燥的風吹過臉頰,她合上書頁眺望遠方。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寧陌一的生活從繁忙喧囂的日程中解脫出來,如同一段悠長假期,沒有任何負擔,聽不見外界抨擊,見不到異樣目光,心情前所未有的寧靜。
除了偶爾漫過心堤的思念。
網絡上很久沒有他的消息,最近一則消息是慕寧悅攜法國名導歸國,籌備下部新作。配圖是青年神色嚴峻的側臉,目光堅定,流露出強大自信。狗仔對他總是格外青睞,哪怕是跟蹤抓拍,也能搶到他奪目耀眼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