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敖看也沒看矮幾上的東西,得寸進尺的說:“上回寡人為你洗手做飯,你怎麼著也該投桃報李吧?”
她親手做的飯食,若能有幸品嚐一回,今生無憾了。
“你休要坐地起價!”她手裏並非無人可用。
“寡人幫你傳信,為你尋人,隻換你一頓飯,很過分麼?”軒轅敖放低了姿態,語氣帶著幾分委屈。
鳳綰衣冷峻的神色有所回溫,想了想,終是點頭答應:“好,我依你。”
她舉步朝殿外走去,門前有四名宮女把守,見她出門,慌忙問:“娘娘這麼晚,要去哪兒?”
“皇上政務繁多,這會兒怕還在禦書房裏處理事務,本宮想為皇上做些宵夜送去。”鳳綰衣早備好了說詞。
“娘娘要親自下廚?”宮女很是意外,莫說是宮裏的女子,便是官宦人家府上的千金,個個十指不沾陽春水,哪會做這些粗活?
鳳綰衣微微頷首:“朝政本宮幫不上忙,唯有用這笨法子,為皇上解憂。”
“娘娘對皇上果真是情深意重啊。”宮女感歎道,遂,領了她去後院的小廚房,幫忙打下手,生火洗菜。
殿中,軒轅敖毫無客人的自覺,仗著無人在此,踱步走到床沿,大手輕輕撫過被褥。
鼻尖動了動,一股淡淡的香氣湧入鼻中。
是她的體香。
鳳綰衣匆匆做了兩碗燕窩粥,一碗差人送去給夜臨風,另一碗則留下來自個兒享用。
聽到殿外逼近的腳步聲,軒轅敖一個魚躍,從床榻上彈起,理了理衣袍,優雅走至桌邊,等候著享用美食。
“咚”
描繪著龍鳳呈祥圖紋的金瓷碗具大力擱到桌上。
鳳綰衣斜眼橫著他,沉聲問:“你就不怕被人看見?”
“你這麼聰明,會讓外人進殿來嗎?”軒轅敖挑眉反問。
一句話堵得鳳綰衣語結,拂袖轉身,在木桌另一邊就坐。
他貪婪地嗅了嗅粥香,眸光大亮:“味道不錯。”
“食不言寢不語。”有飯就吃,廢什麼話?
見她神色不愉,軒轅敖沒再火上澆油,如品山珍海味般,悠然拾起勺子,細細品鑒。
說實話,這粥算不上極品,更是比不得禦廚。
然,卻是他吃過的最為深刻的一道膳食。
沒一會兒,米粥便見了底,他拭了拭唇角,笑道:“我這輩子怕是不會忘了這粥的味道。”
“說正事。”鳳綰衣沒接茬,一本正經地說,“我要托付你一件差事。”
軒轅敖興致銳減,沒精打采的點著腦袋,示意她繼續。
鳳綰衣起身來到床邊,拿起玉枕,枕頭下的床被裏取出了一個晶瑩剔透的白玉藥瓶。
聞了下藥香,軒轅敖瞬間就分辨出,此藥帶有劇毒!
“你武功不弱,當能神不知鬼不覺將這藥下到侍郎府的膳食裏。”宋義既在府上,那麼林家人勢必也住在府中,這藥是慢性毒藥,短時日內不會發揮作用,可長期服食,會令人在不知不覺中中毒,腐蝕內髒。
當肌膚上出現腐爛的痕跡時,毒已入肺腑,縱是華佗再世,也難化解。
“這檔子陰毒的事兒,我最愛做了。”軒轅敖二話不說,便應承下來。
他不認為鳳綰衣的手段有多狠毒,人家都想挖開她娘親的墳墓,她理應還擊。
軒轅敖收好藥瓶,冷不防抬眸看著她,說:“這事辦成後,寡人就要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