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鳳綰衣微微一愣,“前幾日不是還說要多留幾天嗎?”
楚國正處內亂,他此時回國,會否另有目的?
暗藏猜疑的視線,緊鎖在軒轅敖的臉上,試圖從中看出些痕跡來。
“你仍對寡人戒心不減。”軒轅敖直言道,犀利地迎上她審視的目光。
鳳綰衣抿了抿唇,默認了。
“嗬,寡人視你如知己,你卻將寡人看作心懷野心之輩,真是令人心寒啊。”軒轅敖似真似假地唏噓一聲,執杯淺抿了口,濃茶一路苦至了心窩。
“抱歉。”鳳綰衣啞聲低喃道,神態間流露出些許歉意。
她何嚐不想視他作至交好友?可事關楚國,更是關乎到鸞煌,她不得不謹慎為之。
軒轅敖笑彎了眉眼,輕拍衣訣起身,泄憤似的揉著她的腦袋。
“寡人像小心眼的人嗎?”
鳳綰衣身子一僵,想要掙紮,卻又忍住了。
“你且記住,寡人決計不會害你。”
他神色真摯的凝望著她,話說得尤為堅決。
言罷,收回手臂,沒再看她半信半疑的遲疑模樣,旋身向窗邊走去。
“莫要忘了你答應寡人的事,待戰亂平息,寡人在西涼等你。”
“……嗯。”鳳綰衣淡淡應了聲,目送他飛離出窗子後,才放鬆了身子,疲憊地靠住椅背。
朦朧的燭光投落在她的臉上,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軒轅敖走後不多久,南楓就鬼鬼祟祟地從木窗飛入殿中,見鳳綰衣神情落寞,心頭一驚,忙上前去,躬身問:“大小姐,那人同你說什麼了?”
怎會令她這般失魂落魄?
“我怕是讓他失望了。”她幽幽說道,眸中滿是苦澀,“即便他說得再堅決,再真誠,我也不敢輕易相信他的話。”
南楓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能保守地說:“不管大小姐作何決定,都不會有錯。”
“是麼?”鳳綰衣搖搖頭,將複雜的思緒拋開,強打起精神,說,“消息傳出去了?”
“已經告知了春風苑的探子。”小姐的吩咐,他豈敢怠慢?一炷香前,他就秘密見了宮中負責運送汙穢之物的老嬤嬤。
後宮裏的汙穢物,每日會向宮外運送兩回,而這位老嬤嬤是春風苑裏的探子防其容貌,製做了人皮麵具假扮的,這幾次向宮外傳遞情報,皆是依靠她。
“你稍後再傳一則消息,命探子去我娘的陵墓邊日夜盯防,若有人膽敢損傷我娘和蘇兒的陵墓,就地格殺!”
毫不掩飾的殺意在她眸中凝聚,她斷不會容忍任何人擾了娘親、蘇兒的安寧!
南楓心頭咯噔一下,忙拱手領命。
“還有。”鳳綰衣俯下身,在他的耳邊輕輕耳語一番。
“大小姐!”南楓不讚同地蹙起眉峰。
“照我的話去做。”她的態度分外強勢,不容南楓拒絕。
“……是。”
一刻鍾後,南楓遵鳳綰衣之令,前往禦書房,在房外見著了早先過來送粥的宮女,詢問後得知,皇上去了箐竹宮,她正在此靜候聖駕歸來。
“主子連番過問粥有沒有送到皇上手裏,這事不容有失。”南楓掐著嗓音說道。
宮女麵帶遲疑:“可未經傳召,我等不能擅入箐竹宮啊。”
“你不去,奴才去!主子娘娘對奴才有知遇之恩,這麼點小事,奴才必要為主子辦好。”南楓沒給她說話的機會,一把奪過瓷碗,健步如飛,朝箐竹宮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