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貴女如斯(2 / 3)

“……未必不是皇嫂算計來的,不然,皇嫂怎麼會要泰安沈家的女兒做兒媳?”豫親王道。

“皇後?”太後一直以為皇後受了委屈,正要想法子彌補皇後呢。聽豫親王這麼一說,就信了兩分,也疑心皇後算計了天元帝,“先打發人去皇上那打聽一下,別是你們無中生有。”

“母後,兒臣豈敢拿著空穴來風的話唬弄母後?母後不信,隻管打發人去。”豫親王手指在背後輕輕地一握,握得手指咯吱咯吱地響,他的兒子折在天元帝的兒子手上,左右他無兒無女的無牽無掛,就鬧得天元帝的兒子不得安生去。

太後打發出去的小太監出去走一圈,回來後稟報了兩件事:一是帝後這兩天和睦得出人意料;二是中書省當真有那麼一道聖旨。

太後一聽怒了,帝後該一直不和睦,一直需要她從中調解才對,“四殿下人呢?”

“四殿下還在沈家。”

“叫了四殿下來,待四殿下來,叫皇上、皇後也過來,就說哀家被他們氣得頭暈目眩,要召太醫來瞧。”太後先前也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但三個孫子接連出了叫她高興不起來的事,頭疼的老毛病越發地厲害,精神不濟時,心裏有多少怒氣,臉上就表現出幾分來。

豫親王並一眾皇室宗親瞧太後怒了,就個個把吊起來的心放回了肚子裏去,悠哉地請太後去床上躺著,品著茶試彼此試探著說起傅韶瑅、傅韶琰,仿佛下一個皇帝,一準會從這兩個皇子裏頭出來一樣。

因為清理池塘,一股奇特的,算不上腥臭的淤泥味彌漫在行宮中,隻聞見一股玫瑰香氣把這淤泥味道衝散後,傅韶璋興衝衝地走了進來。

“……四殿下去瞧瞧太後吧。”皇室宗親們看傅韶璋的眼神,跟看旁人的眼神迥然不同。在他們看來,就算傅韶璋幹出點什麼事,那也是皇後指使的,大可不必直接跟傅韶璋過不去。

“幾位伯公、叔公怎麼也在?”傅韶璋問了一句,便大步昂揚地向裏間走,瞧見太後蓋著杏色團花被子躺在床上,便走到床邊,拿著手往太後鼻子邊放,“皇祖母,你聞……”

太後不耐煩地推開傅韶璋的手,卻聞見一股玫瑰清香,蹙眉道:“你把玫瑰露灑在身上了?”

“哪是玫瑰露,是玫瑰味道的花露水。”傅韶璋雖納悶太後無端端對他生什麼氣,但宮裏的事變化多端,誰知道又出了什麼事連累到他了,於是也不把太後的氣悶放在心上。

太後歎了一聲,瞧傅韶璋十分珍重地拿了一個裝滿紅豔豔汁水的玻璃瓶子給她看,也覺得傅韶璋這爛漫懵懂的人,能生出什麼事?還不是皇後在作怪!瞧著傅韶璋的臉色和緩了許多,“是玫瑰露?瞧著還不如玫瑰露顏色鮮亮。”

“是玫瑰味道的花露水。”傅韶璋糾正了太後,也不管外頭一堆的宗親為什麼來、太後又為什麼忽然把他叫來,坐在床邊,拉著太後的手輕輕地在她手腕上灑了一點花露水,又往她耳朵後脖子根上灑。

“行了行了,我一個老婆子弄這些做什麼?”太後聞著撲鼻的香氣,又瞧傅韶璋十分殷勤,不覺地就笑了,“說罷,你這小滑頭又算計什麼呢?”

傅韶璋瞧太後已經把他先前笑出聲的事忘了,把那吳師山做出來的花露水放在太後枕邊,先叮囑一聲“這不是玫瑰露,吃不得”,便滿臉堆笑地望著太後。

“有什麼話,還不直說?”太後一時後悔叫了傅韶璋來,內務府的事,隻教訓了皇後就夠了。

傅韶璋道:“皇祖母能不能給見誥命的時候,把這花露水,介紹給誥命們?”

“……你母後足智多謀,難道不能替你辦了這事?”太後忍不住嘲諷了一句。

傅韶璋忙道:“孫兒答應不叫母後填補銀子,所以,這沒幹出點什麼來之前,不能求到母後麵前。”

太後沉吟著不說話,聽見一聲通傳,便閉上眼睛,不再跟傅韶璋說話。

“母後,兒子來了。”天元帝穿著龍袍大步流星地走來,聞見濃鬱的玫瑰香氣,疑心是傅韶璋氣著太後了,便嗔道:“孽畜,你又做了什麼?”

皇後忙護短道:“主上,他是出了名的二傻子,母後是出了名的賢人,他哪有能耐氣到母後。”說著,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邊,瞧太後緊緊地閉著眼睛,想起吳迤士說有人來打聽聖旨的事,他便將錯就錯,跟人說天元帝要把內務府給了傅韶璋。皇後心裏大概猜到怎麼回事,便隻有麵上著急。

天元帝身為兒子,一是真心擔心太後,二是怕太後在泰安沒了,他這執意要花個幾百萬銀子巡遊泰山的皇帝會落下個千古罵名,關切地走到床邊,輕聲問:“母後,可是頭疼得厲害?”

太後依舊躺著。

皇室宗親們不好親自走來,豫親王便走進來,裝著關心地瞧一眼太後,便憂心忡忡地對天元帝道:“皇兄,母後得知你把內務府給了韶璋,生著氣眼前一黑,就撅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