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到這個問題,陸向北沒有像往常那樣,一臉的漠然,反倒是笑了笑。
李老爺看著覺的有門。但有門歸有門,這個幫也幫了,用也用完了,陸向北就開始請人回去了。說的好聽點是請,說的難聽點,那就是趕了。
李老爺怎麼說也是個厲害人物,很有骨氣的走了。但走的也沒多遠,隻是搬到陸向北的隔壁去了而已。
陸向北無所謂李老爺去哪裏住了,他要的隻是把家裏的地方空出來,讓喬婉能自由自在的在屋裏走動。
時間過的很快,眨眼就是三個月。陸向北找了個空檔,對杜然問道:“有沒有檢查出來原因?”陸向北問的當然是喬婉失憶的事情。
杜然無奈的搖頭,“沒有,興許是被嚇破膽了?”杜然不覺的喬婉失憶,是件多麼不好的事情。這以前的日子,過得也不見的怎麼好。既然是不好的,忘了也就忘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她的記憶?”這才是陸向北的要問的重點。
“要是不出什麼意外或大的刺激,估計恢複的可能性不太大。”杜然這麼多天來,也沒少查資料或是對喬婉嚐試性的做了些試驗和檢查,效果為零。這麵治療沒效果,另外一麵喬婉倒是適應的挺好。也不跟初始時一樣看上去是傻的,現在除了還沒有出過陸家大門,其他基本看上去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能吃、能喝也能睡,就隻是話不多。而且跟陸向北相處的不是挺好的,很有老夫老妻的樣子。
陸向北聽完,皺眉沉思。
喬婉現在全心全意的依賴他,陸向北要說不高興,那肯定是假的。陸向北現在就像生活在虛幻而又美好的夢裏一樣,明知這隻是一個夢,卻還是抑製不住的去沉淪。喬婉之前的記憶,仿佛就是潛伏在暗地裏的噩夢,隨時都能把他的美夢,毫不留情的一片一片打碎。
“什麼叫意外或是大的刺激?”
杜然一愣,但麵對若有所思的陸向北,杜然還是很盡責的說道:“摔著了,磕到腦袋了,或是見到當時相似的場景,又或是……”杜然一個個很是詳盡的說了下來。
總結下來,就是腦袋得跟花瓶似的寶貴供著,暴力或是血腥的場麵更是見不得,還有跟之前相似不好的生活場景,最好也避免。
最後的最後,就是這人得矜貴的養著。
喬婉現在能基本獨立,陸向北也就不用像剛開始的時候那樣,每時每刻都要顧及著喬婉。何況,有些事情,喬婉並不適合聽。
這天,喬婉沒事就到洋房後麵的花園裏閑逛。而陸向北則是坐在洋房的二樓窗戶邊,一邊對張虎吩咐著事情,一邊時不時的轉頭看一眼喬婉。
而伺機等了很久的李老爺,則是躲在陸向北的盲點處,小聲且使勁的朝喬婉招手,一臉的著急。
喬婉疑惑的左看右看,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叫的是自己。
李老爺此時是蹲在洋房的牆腳除,一見喬婉過來,劈頭就問道:“侄媳婦,向北有說你們倆什麼時候成親沒?”
“啊?”喬婉聽的有些莫名其妙。
都這麼長時間了,陸向北就算是再怎麼藏著掖著,李老爺總是能打探出來的。離婚就離婚的,失憶就失憶,好在是沒有孩子。也幸好不是不能生,而是很多年都不同房了,一個人怎麼生的出來。李老爺也是認命了,再不認命,天知道陸向北還會癡情到什麼地步。
“我跟你說啊,外麵有很多女人惦記著向北的,你趕緊跟向北生個孩子,不然向北就會被被人從你身邊搶走的。”李老爺時間不多,反正怎麼唬人怎麼來。
喬婉聽的迷迷糊糊的,一點也沒聽懂,反倒是一臉的茫然。
李老爺著急,有些怒其不爭,別人可稀罕陸向北了,這傻妞真是笨的可以,竟然還會聽不明白!怪不得之前嫁了個孫浩宇,眼光真是不好。“就是睡覺的時候,讓向北壓在你身上,你們倆就會有孩子了,懂了嗎?”
喬婉現在知道的東西,甚至內裏的意識,全都出自陸向北之手。這方麵的事情,陸向北還真不會去教。更何況宅子裏麵,除了喬婉以外,根本就沒有其他女人。再說,其他人也不敢對喬婉瞎說什麼。
“哎呀。”李老爺看著還是一臉茫然的喬婉,幹脆伸手雙手的道:“左手是你,右手是向北。你們睡覺的時候……”說著,李老爺雙手慢慢橫著合十,對喬婉道:“要這樣!頭對頭,教對腳,你要被向北壓著,記住了嗎?”
正待說著,不遠處就傳來了陸向北漸漸走進的聲音,語氣裏有些驚慌,“婉婉。”
李老爺一聽,猛的嚇了一跳,趕緊窩著身子跑了。
陸向北就那麼一會沒注意喬婉,花園裏幹脆就沒了喬婉的身影。自己慌裏慌張的跑下來,卻看到喬婉蹲在牆邊。陸向北剛才提著的心,一下子又落了回去,蹲下身子,耐心問道:“婉婉,怎麼蹲在這裏?不是說下來看看花開了沒的嗎?”
“剛才有個老伯,他說了很多奇怪的話,然後你一來,他就走了。”喬婉側頭想了想,補充道:“非常的快。”
陸向北不動聲色的朝牆角那邊望了望,低頭對喬婉道:“婉婉,以後不能跟不認識的人說話。”
“可是他叫你向北。”喬婉不滿的回道,意思就是衝在你的麵子上她才聽那個老伯說話的。
“很多人都認識我,但我不一定都認識。”陸向北耐心的解釋道。
“可是他在這裏。”喬婉回的是振振有詞。
喬婉進步的越來越大,從剛開始的一一全盤接受,到這些天會思考、會懷疑、甚至覺的自己對的還會反擊。陸向北感覺自己要再不做些什麼,到手的喬婉,可能會再一次失去。
陸向北幽黑的雙眸,十分複雜的看了眼喬婉。陸向北深吸了口氣,順著問道:“那老伯說了什麼?”
“什麼時候成親,還說你壓著我,生孩子。”喬婉無意識的複述了一遍,這些個詞,喬婉壓根兒就沒從陸向北那學過,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喬婉繼續說道:“後麵他還嫌棄我笨。”這個狀,喬婉告的是毫無壓力。
陸向北聽到前一句,就知道剛才肯定是那個李老頭。這陸宅裏麵借用來的李家護衛,也該撤掉了。
“他的話,是瞎說逗你玩的。我們很早就成過親了,隻不過你忘記了。”說著,陸向北的嘴角雖然是笑著的,但略微有些苦澀。“孩子,咱們以前就說好了的,等明年再生。”陸向北知道自己是魔怔了,是瘋了。好不容易才有的機會,他不能再白白的失去,他也沒有再另外的三十年去消磨等待。
空氣裏的氣氛,變的有些凝重。喬婉很敏感,能感受到陸向北身上剛才一瞬間的悲涼,即使就隻是那麼一閃而逝。喬婉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事,才惹的陸向北不快,喬婉呐呐的點了點頭,保證道:“我以後不會再跟他說話的。”
“不是隻有他,婉婉。隻要是不認識的人,不要跟他們交談,他們說的話也不要去相信。要是你有什麼不明白的,來問我,要信我,知道嗎?”陸向北還是頭一次對喬婉用祈求的眼神。
要是陸向北強製性的命令喬婉,喬婉興許會回上那麼幾句。但喬婉吃軟,尤其陸向北還帶著那麼一絲卑微的哀求,喬婉最終還是順從的點了點頭,應下了。
不過,過了一會,趴在陸向北後背的喬婉突然問道:“什麼是成親?”
“就像你和我,會永永遠遠的生活在一起。你是我的夫人,我是你的丈夫,獨一無二的,誰也取代不了。”
“那生孩子呢?”
“那是我們兩個人生命的延續,會像你也會像我。”陸向北不厭其煩的說道。事實上,陸向北的解釋,喬婉也並不能完全的聽懂,隻是有些懵懂。
等回去之後,陸向北沒有立即撤掉李家的護衛,而是縱容著李老爺的悄悄進出。
陸向北的有意放水,李老爺自然見到喬婉的機會比之前大了很多。見是見到了,不過不管李老爺怎麼打招呼,怎麼弄動靜,喬婉就跟沒看見、沒聽見似的,完全自顧自的,甩都不甩李老爺一下。
在樓上一直注意著的陸向北,笑的異常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