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晤抬眸看向他,有些意外地道:“你就是普澤寺供奉的鳳纖大夫?”
“漪初?”鳳纖在看到卿如晤的刹那,整個人如遭雷擊,頓時就怔在了當場,他喃喃地喚了一句,然後定定地看向卿如晤,那目光仿佛黏住了她一般,時間越久,越難撕開。
這樣的目光,卿如晤異常熟悉,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眼中登時充滿戒備,藏在袖子裏的毒藥蓄勢待發。
“沒想到普澤寺臥虎藏龍,竟有閣下這號人物!”卿如晤淡淡地看著他。
鳳纖如夢初醒,隨即搖了搖頭,麵龐上露出了一個物是人非的滄桑表情,他嘴角噙著笑意,眼角的漾起淺淺的紋路,更讓他憑添些許成熟之人的魅力。
?“貴人說笑了,混口飯吃而已。”
卿如晤不知道這個人會讓接下來的計劃有什麼樣的變數,但是她別無選擇,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本宮認為他們二人患了瘟疫,不若大夫幫本宮確認一下?”
卿如晤這話,實則有試探的意味,一般人就算明知不對,也不敢反駁太子妃的觀點,如果他是一般人,那他必定會順著卿如晤的話說,斷定他們患的是瘟疫。
“五彩珠蘭的花粉,正常人隻要沾染一點點,就會高燒不退,陷入昏迷之中,但毒性消失後卻不會對人體造成危害,太子妃娘娘,您還真是頑皮。”
顯然,這個鳳纖並不是一般人,一語就道破玄機。
卿如晤心下大驚,麵上卻尤為平靜,她細細密密的長睫動了動,聲如碎玉:“鳳大夫,漪初是誰?”
她之所以轉移話題,實在是因為和聰明人說話,裝傻充愣還有威逼利誘都沒有用,若是鳳纖隻算個平庸,她必定利用太子妃的身份先聲奪人,然後逼他去為長孫曌治傷,但是在鳳纖一眼就看出長孫泓二人中了什麼毒的時候,卿如晤頓時就改變了主意,因為像鳳纖這樣的妙人,隱居在普澤寺裏替一群沙彌看診,必定是看透了塵世,不懼生死、不貪錢財的人。
威逼不行,利誘不行,那麼隻有誅心了。
所以卿如晤一開口,就將方才他下意識念出的人名問出來。
鳳纖一怔,隨即笑了起來,笑出月白風清的仙家之氣:“太子妃,求人幫忙的時候,首先態度要好,其次不要戳人心肝,最後要給得出令人滿意的價碼,要不然誰會幫你?”
事實上,卿如晤在見到長孫曌的時候,就已經考慮了他治傷的問題,她猜想長孫泓一旦知道長孫曌受了傷,在準備第二次動手的同時,必然會派人去截殺青楓帶來的大夫,讓長孫曌得不到救治。
所以她在明元郡主的拉住她的手的時候,在明元郡主身上灑上少許五彩珠蘭花粉,讓明元郡主呈現中毒的跡象,然後哄騙明元郡主說她中了能使人癡傻的毒,借此威逼明元郡主來給長孫泓下毒。
同時她也知道明元郡主的脾性,必然不會乖乖任她擺布,生怕到時候留下什麼把柄讓明元郡主抓住,所以她給明元郡主的並不是什麼毒藥,不過在那顆藥上,她裹上了五彩珠蘭的花粉,所以長孫泓在撿起藥丸的時候,吸入了花粉,也跟著暈倒了。
接著她就打算以長孫泓二人患了瘟疫為由,將無關的一幹人等支開,然後再讓竹露綁了來給二人治病的大夫去救長孫曌,誰知前麵的計劃都實施得好好的,偏生遇到了一個不按常理出牌麼鳳大夫,她也隻得取消原有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