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霆心頭湧起不詳的預感,在長孫曌開口的時候,這種預感愈發地強烈,他按捺住平靜外表下的驚濤駭浪,拱手道:“臣弟洗耳恭聽。”
長孫曌點點頭,看向京兆尹吩咐道:“京兆尹,把觸摸過這塊鐵片的人都叫來。”
待所有摸過鐵片的人都到齊後,長孫曌拿出了一個瓷瓶,從裏麵倒出一些透明的粘稠液體,抹到接觸過鐵片的人手上,接著抹到卿如晤他們幾人的手上。
見摸過鐵片的人的手竟變了綠色,長孫曌這才道:“父皇,在製作鐵片的時候,兒臣在上麵塗了一種秘藥,隻要觸碰過鐵片,四十八個時辰內沾到兒臣手中藥水,手便會變成綠色。”
“鐵片上的秘藥尤為特殊,一旦碰到它,便隻能等待四十八個時辰過去,秘藥才會消失,期間不管用什麼都洗不掉,接下來隻需要把兒臣手中的藥水塗在薛世子和高孟氏母女的手上,便可知道他們有沒有碰過鐵片。”
說完,長孫曌走向薛風晚,道一聲“得罪了”
薛風晚霎時間如看到鬼一般,下意識就往後退卻,種種可疑的跡象表明,他做賊心虛,果然,在抹上藥水之後,他的手變成了綠色。
“薛世子,這會兒可沒有冤枉你吧?”
薛風晚力竭般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仿佛已經低頭認命。
英國公麵色大變,眼珠晃了晃,連忙開口道:“太子殿下,老臣有疑問!”
長孫曌道:“如果是廢話,你就別說了。”
英國公老臉一僵,但為了唯一的嫡子,還是硬著頭皮道:“太子殿下,手變綠色有什麼奇怪的,風晚是太子妃押來的,怎知不是太子妃在風晚的手上動了手腳?”
“冥頑不靈。”長孫曌道,“京兆尹自發生火災後,一直在三皇子府辦案,期間本宮並不曾與他有過任何接觸,莫非本宮或者太子妃能在他手上動了手腳不成?還有這幾個捕快,難不成本宮或者太子妃也在他們手上動了手腳?本宮和太子妃總不能未卜先知哪些人會碰到過這塊鐵片,然後在他們手上動手腳吧?英國公要是還質疑秘藥,本宮可以拿出配置秘藥的藥方,請全天下的大夫都驗證一下真假!”
英國公還想說什麼,成祖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寒涼沁骨的眼神,駭得英國公登時就沒了聲息。
成祖坐直身子,看向薛風晚,一字一句地道:“薛風晚,朕要你來說,若是有半句虛言,朕很樂意讓你的九族陪葬。”
所有人都聽得出來成祖沒有在開玩笑,天子的威嚴下,薛風晚失去了編造謊言的能力,他喃喃道:“風晚知罪。”
一錘定音,所有想要辯駁的人都像被剪了舌頭。
這時候,已經沒有人在意高孟氏母女的死活,都在等著成祖對薛風晚的製裁。
淑妃和英國公“砰”地跪到地上,戰戰兢兢地為薛風晚求情:“陛下,風晚年幼無知,還請陛下饒他一條性命。”
卿如晤冷哼一聲,譏誚道:“薛世子已經年近二十,比本宮還要年長,淑妃,英國公,你們還用年幼無知來替他開脫,不覺得可笑麼?正因為有你們這樣的長輩,寵孩子無限度,寵得自身都失去了正確的是非觀念,就連做人基本的良心都喪失了!所以才會縱容出這種不知輕重的紈絝子弟!太子殿下是大秦的儲君,是國本要事,薛世子這樣嫁禍,不異於挑戰皇權的威嚴,敢問你薛世子,究竟把太子府當成什麼地方?!”
說著,卿如晤行了個禮,道:“父皇,要是人人都像薛世子一樣,目無儲君,隨隨便便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那我皇室的尊嚴何在?虎視眈眈的北胡和東夷又該如何看到大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