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如晤幹脆就站在原地,冷眼這群宮女內侍慌慌張張地將六皇子從地上撈起,渾身上下檢查一遍,這才道:“你們準備時間也長了些,本宮事務繁忙,就不陪你們唱戲了。”
說完,卿如晤幹脆利落地轉身離開。
六皇子登時就停止了哭聲,一幹宮女內侍全都愣住了。
待卿如晤走出好一段距離,這才有內侍捏著蘭花指,聲音尖銳地道:“太子妃娘娘,請留步!”
卿如晤止住腳步,回身道:“留步做什麼,本宮又不會哄娃娃。”
眾人又是一怔,竹露險些就笑了出來。
此情此情,想來是有人先把六皇子放了出來,讓六皇子哭鬧一番,然後正主再出來“問罪”,結果卿如晤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讓這群背了詞的內侍宮女都不知道該怎樣進行下去。
這時,淑妃慌慌張張地走了出來,將六皇子抱在懷裏,到得卿如晤麵前,不好意思地看著她,道:“焱兒不懂事,唐突太子妃娘娘了。”
卿如晤笑道:“無礙,本宮不會和孩子一般見識。”
淑妃將六皇子交給乳母,然後道:“今日風光甚好,太子妃難得入宮一次,不若坐下來談談?”
“托淑妃娘娘的佛,本宮前幾日剛入了一次宮。”卿如晤道,“不過本宮恰好有些事要問淑妃娘娘,談一談也未嚐不可。”
淑妃娘娘垂眸,道:“太子妃,請。”
二人又回到涼亭裏坐下,無關人等皆已屏退,隻留下荷風竹露,以及淑妃的親信宮女。
淑妃親自倒了杯茶水,舉著遞向卿如晤,情真意切地道道:“太子妃娘娘,前幾日的事情實屬誤會,還請太子妃娘娘見諒,我以茶代酒,向太子妃娘娘賠罪。”
卿如晤並未急著接過茶盞,她不動聲色地看了淑妃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心下卻是思索淑妃此舉的目的。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淑妃這般伏低姿態,想來又要出幺蛾子了。
“這天大的誤會,區區一杯茶水怎能化解得了的。”卿如晤似笑非笑地接過茶盞,輕抿一口,將茶盞放到石桌上,道,“不過這杯茶水,本宮還是當得的。”
一抹不知名的情緒在淑妃眼中劃過,接著眉梢唇畔就這麼揚了起來,化作一抹柔軟的微笑:“太子妃娘娘寬宏大量,我自愧不如。”
卿如晤將目光望向不遠處的池塘,滿池亭亭玉立,綠蓋紅裳,她淡淡地道:“這開場白未免也太長了些,倒是比往日還要生疏客套,本宮有些不習慣,淑妃有話但說無妨。”
淑妃笑道:“娘娘快人快語,那麼我就直說了。陛下待我向來親厚,但最近卻完全惱了我,已是對我不聞不問,哎……太子妃娘娘,聽聞陛下將操辦壽宴一事交給您去做,我知娘娘本事能力,操辦一個壽宴不在話下,但您畢竟是第一次主理此事,難免會有些施展不開手腳,要是您不嫌棄,我可從旁協助,為您鞍前馬後。”
卿如晤將信將疑地看向她,道:“淑妃娘娘自入宮起,一直榮寵不衰,自然有旁人不及的過人之處,要想重獲聖寵。對你來說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如今卻求到本宮跟前,任是誰都覺得匪夷所思,淑妃娘娘,你不誠實。”
淑妃臉色一僵,但僅僅隻是瞬間。便又恢複如常,聲音悲戚哀怨地道:“太子妃娘娘,您有所不知,陛下這次是真的惱了,以前從未有過,平日我是存了些不該有的心事,但此時我隻想借這個機會平息陛下的怒火,為陛下盡一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