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女捂著臉,委屈地看向麵目扭曲猙獰的嘉寧公主,到了嘴邊的話究竟沒有說出口。
其實,宮女綠枝覺得嘉寧公主想去挑釁太子妃不異於找死,王家和皇後都要倒了,陛下唯獨沒有牽扯到她,她不僅沒有半點收斂,反而還想以卵擊石,簡直不自量力!
如果嘉寧公主聰明一點,她就應該安分守己,不讓二皇子的事情牽連到自己頭上,總之不作死就不會死。
但是綠枝跟了公主多年了,公主決定的事情從來沒有改變過,與其苦口婆心地勸公主反而遭一頓毒打,不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閉上嘴巴明哲保身。
“公主,您有什麼打算?”綠枝捂著臉低聲問道。
嘉寧公主雙目淬毒:“她不是風光麼?那本公主就讓她從雲端跌落泥裏!”
綠枝沒說什麼,低著頭裝啞巴。
淑妃與嫻妃出了禦花園,便各自回宮,看著嫻妃離開的方向,淑妃輕哼一聲。
雪鳶不悅地道:“嫻妃這兩麵三刀的小人,本來奴婢瞧著她還算安分,在娘娘您底下這麼多年,雖然不大頂用,但聊勝於無,誰知她也是個勢利眼,眼瞧著太子妃炙手可熱,就巴巴地貼上去,這下好了,那邊根本就看不上她!不過她也真夠不要臉的,那邊攀不上就回過頭巴結您,真是不害臊!娘娘您何必與這種人虛與委蛇?”
淑妃安撫急躁的雪鳶道:“好歹是個有皇子傍身的妃子,雖然刀口不行,但眼下也沒有太多選擇。”
雪鳶繼續道:“娘娘,您又何必把太子妃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誰不知道她根本不是什麼好東西,您這樣為她說好話,別人指不定說成什麼樣子!我們又不怕她!”
淑妃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雪鳶,眼神淩厲:“雪鳶,以後你不必到本宮麵前伺候,自己去求太子妃,求她給你一條出路。”
雪鳶看著淑妃,滿臉地不敢置信。
跟了主子幾年,一直都是她的得力心腹,方才她究竟犯了什麼錯,為什麼淑妃娘娘要這樣對她?
“娘娘……”雪鳶跪了下來,伸手想要去拉淑妃的衣角,話都沒說出口,便被雪鷺一腳踢開。
“蠢貨。”
雪鷺鄙薄輕蔑地說了一句,跟在淑妃身後揚長而去。
雪鳶的確蠢,小小奴婢妄議主子是一大錯,本來就蠢還自作聰明是二大錯。
雪鳶可能不知道淑妃娘娘為什麼提到太子妃就讚不絕口,但是她知道——在後宮,想害一個人,不一定要針鋒相對,有時候用好話上眼藥,比尖酸刻薄地挑撥離間效果還要好。
太子妃忽然掌權,宮裏早就怨聲載道,誰都想給太子妃找些不痛快,想看到太子妃倒黴,現在若是聽到稱讚太子妃的話,還不恨得咬牙切齒。
偏偏雪鳶這一層都不懂,這種蠢貨,是沒必要放在身邊的。
傍晚時分,金烏西沉。
“小姐。”竹露端來一盞的楊梅放到卿如晤麵前,琉璃盞上凝著紫,隻看便讓人壓根發酸。
“有消息麼?”卿如晤撚了一顆楊梅放在嘴裏品嚐,笑吟吟地看向竹露。
竹露道:“淑妃在禦花園向嫻妃大肆稱讚您,被嘉寧公主聽到了,嘉寧公主看起來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