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巧站在商業大廈下麵,在北風中瑟瑟發抖。
逃出家已經快三個小時,街上已經亮起華燈,還有一小時就是訂婚宴開始的時間。
“喂,找到了嗎?”
“沒呢,也不知道那丫頭是怎麼想的,多少人做夢都想嫁進季家,她居然逃走。”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傅安巧拿出鏡子看了眼,身子一僵,拉緊半掩臉的圍巾,悄然加快了腳步,往右邊道上一拐。
最後一個小時,她一定要堅持住。
幾片雪花落下,漸漸模糊了視線,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從斜後方駛來,與傅安巧擦肩而過。
“誒!停車!”傅安巧眼睛一亮,揮著圍巾就追了上去。
“停車!停車!停一下!”
眼看車子越來越遠,傅安巧一咬牙,從小巷橫穿而過。
“停車!”深藍的圍巾飛舞在雪中,傅安巧氣喘籲籲的衝到路中央,一伸手,迎麵而來的車子一個急刹,在她麵前硬生生的甩出了一道漂移線,滑出老遠!
傅安巧三步並兩步,跑過去敲車窗。
“幫個忙,我有急事。”
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眉眼深邃的俊臉。
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打開車門。
“謝謝!”傅安巧坐上車,緩緩鬆口氣。
車內沒有開燈,男人的麵容半隱在黑暗中,看不清神情,開口帶著習慣性的冷意,“去哪?”
“理發店。”傅安巧討好的笑笑,包裏的手機振動起來。
傅安巧的目光在“老爸”兩個字上停留,心裏翻騰的兩種情緒也跟著屏幕閃爍,在電話快斷開時,終於把電話放在了耳邊。
“老爸,放棄吧,還有四十分鍾宴會就開始,你找不到我。”傅安巧攥緊手機,口氣像她挺直的背脊一樣,堅定,又生硬,“想想我媽,別逼我。”
一旁的男人側過頭,深邃的眼裏含著隱秘的情緒。
電話那邊的人禁了聲。
傅安巧掛斷電話,眼神放空,麵無表情的盯著窗外,像個放在櫥窗裏的娃娃。
“你就這麼不想訂婚?”低沉醇厚的男聲在耳旁響起,傅安巧回神,意外的轉過身,沒想到他會突然開口。
畢竟是私事,傅安巧不想多說,尷尬的笑了下,半解釋半開玩笑地說道,“我沒見過他,怕他長得太有特點。”
男人在黑暗中挑眉,聲音低下來一度,“你沒有去了解過?”
傅安巧聽見一個陌生人這麼說,心裏的委屈突然湧了上來,倨傲的抬起頭,“我為什麼要去了解他?他以為他是誰呀?憑什麼他說訂婚就訂婚,從來沒問過我的意見,憑什麼決定我的人生?”
話一開口,滿肚子的不滿和委屈就像突然掙脫了鐐銬,一個勁的往外蹦,蹦出嘴就成了憤恨,“我才高三,對方是個大老板,大老板哪個不是四五十歲的大叔,說不定還心理變態,明明明星明晚那麼多,幹嘛非要跟我過不去!”
“當然,年輕就更不好,誰知道他是怎麼爬上去的?難道結婚後我還要天天防火,防盜,防綠帽?”
黑暗中,男人的額上青筋綻起,低沉的聲音帶上幾分咬牙切齒的憤怒,“你倒是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