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舊事重演(1 / 2)

安忠如今常年留在紀別府上,程殊和紀別通過他來互通有無。但自從紀別進宮講學後,需要通過他傳遞的消息就少了許多。因此當程殊突然得到安忠的消息時,還有些許驚訝。

程殊原本躺在床上養病,雖然燒已經退了,還身體還是十分虛弱。她接過密信後打開一看,立馬從床上跳了下來,踩到地上時雙腿一陣發軟。

還好春玲反應敏捷,一個箭步衝上來攙住她:“娘娘,這是怎麼了?”

程殊滿麵驚恐,眼睛瞪得可怕,她拉住春玲問道:“今天幾日?可是廿三日?”

春玲點點頭:“正是,今日是九月廿三。”

程殊喃喃道:“正是了,今日是九月廿三,就是這個日子,哀家沒記錯。”

春玲被程殊的樣子嚇得不輕:“娘娘,到底怎麼了?”

“快叫福順進來!福順!福順!”程殊趿拉著鞋就衝出了殿外。福順聽到聲音連忙過來:“娘娘找老奴?”

程殊無助地拉住福順的手,說道:“當時也是九月廿三,就是今日,隻是年份對不上。”

福順一聽就明白了程殊在說什麼,他將春玲趕了出去,然後問道:“娘娘是說您所謂的上輩子,九月廿三也發生了和今日同樣的事?”

程殊恐慌地點點頭:“正是。紀別的父母過世了。隻是年份對不上,這輩子早了一年。”

福順也驚了一下,他撿起程殊掉落在地上的信,每看一個字都覺得觸目驚心。上麵寫著,紀別的父母昨日去郊外山間上香,寺廟中竟然燃起了大火。隨著火勢越燒越大,上香的香客們互相推擠著逃命,竟然有許多人被擠下了山崖而身亡。紀父紀母就是不幸身亡百姓的之二。

荒謬。這是程殊的第一反應,這種由所有巧合組成的事情,大約隻在話本裏能看見,沒想到竟然會在現實中發生。程殊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九月廿三的日子,前後相差一年,本該在大地動災難中逝去的紀父紀母,因為一場極其荒唐的事故而身亡。

程殊突然想到,正是相差一年,今年紀別因為黨爭的原因提前一年升為侍講,因此也提前了一年進了六部。

所以,一切都是剛剛好的。

***

另一邊,紀別正默默收拾行李,他將租的宅子續租了四年,自己的東西都帶上,銀子還多,租了一輛大騾車。父母的遺體不能長途跋涉地帶回去,隻能在京城下葬,如此正好算是紀家落戶京城的第一代了。

安忠看著他一言不發地收拾行李,他屢次說要幫忙都被紀別拒絕了。從出事以來到今天已經是八天了,紀別自己操辦了所有事,每天隻睡上兩個時辰,到後來走路都是飄著的。直到昨日過了頭七,該辦的喪事都辦完了,他也該回鄉守孝了。

雖然紀父紀母葬在了京城,但是按照規定,他們籍貫仍在祖籍,紀別也理應回鄉守孝三年。一個小小的兵部主事,皇帝也不可能讓他奪情,因此他已經不能再拖延,而是要即刻啟程了。

紀別將後來購置的家具交待給了宅子的東家照顧,他帶著兩個大包裹,安忠帶著一個包裹,還有一個小包中裝的是紀父紀母的牌位。兩人,四包行李,正式踏上了回鄉之路。

有安忠在,兩人並不會愁銀子花。知道安忠花的實際都是程殊的銀子,紀別最開始不答應,但他又強不過安忠,也就隻能隨他去了。

紀別老家在湖廣武昌府下屬的鎮再下屬的村中,因為沒有公務,也不著急,騾車便行得緩慢,一路上走走停停,過了三天也沒走出去多遠。

因為前些天的過度勞累,這些天紀別都處於昏睡的狀態。白天隨著騾車的顛簸半夢半醒,晚上又有些睡不著,整個人像是修士修仙一般飄飄然。

這日依舊是天色擦黑,兩人找個客棧,一人一間房住下,習慣性讓人將飯菜送進屋子裏。

“客官,您要的飯菜和熱水。”

紀別腦仁又在一抽一抽地疼,他皺著眉頭邊說著來了,便邊看了門。隨後他便愣在了原地。

門外的人朝他盈盈一笑:“客官,別來無恙。”

紀別一把擁住了她,緊緊地按在懷中,似乎不敢相信這是現實中發生的場景。

“好痛,你先放開。”程殊迭聲呼痛讓紀別醒過神來,確定了這是現實,並非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