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就對了,正好廚房裏送來了棗茶,我瞞著沒讓寶鴨那邊知道,省的便宜了寶鴨金鳧那兩個小妖精,想著得讓讓小夫人端過去,如今你趁機過去送給三爺吃,也好順便問問字畫的事!”
“好!”
事情就這麼定了。
於是顧穗兒在安嬤嬤的陪同下來到了書房外,端著一個木托盤,托盤裏是棗茶。
不知為何,今天書房外也沒伺候人,江錚和胡鐵都不見了,隻有一隻黃毛狗窩在台階前舔著爪子。
她忐忑地端著木托盤,敲了敲門。
片刻後,門開了,蕭珩出現。
蕭珩出現後,看了眼顧穗兒,神情就不太好:“你這是做什麼?”
顧穗兒微驚,忐忑:“三爺,我來伺候你用棗茶。”
蕭珩微微擰眉:“這種事,讓寶鴨她們端來就行了。”
顧穗兒失落,低聲說:“我恰好看到了,便說給三爺端過來。”
蕭珩利索地從顧穗兒手裏接過來托盤,然後大手虛扶在她後腰,進屋。
顧穗兒趕緊過去,幫著他斟茶。
蕭珩從她手裏接過來棗茶,邊飲邊道:“還有事?”
顧穗兒偷偷看過去,隻見他說話的時候連眼皮子都不抬。
她低下頭,心中暗想,果然和自己猜得差不多。
不過她還是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說:“三爺,你能借給我點字畫嗎?我想用作花樣繡幾個帕子送給大姑娘和二姑娘。”
蕭珩聽了,動作微頓,瞥了她一眼。
她頓時一個激靈。
果然和自己猜得動作一模一樣。
接下來他是不是要拒絕了?
而蕭珩收回眼,目光落在棗茶上,他望著那飄浮不定的紅棗,淡聲問道:“為什麼要送這個?”
顧穗兒:“她們人都不錯,我又沒什麼東西,想著親手做個帕子送給人家,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蕭珩挑眉:“你需要什麼,可以去西邊耳房挑。”
那裏麵雜七雜八放著一些東西,有些外麵得的,也有些是皇上賞賜的沒交給大夫人收進家中庫房的,便隨意堆在那裏,送人做人情最適合。
至於什麼繡花,蕭珩自然是認為不必了,何必費那功夫。
顧穗兒卻誤會了,完全沒有領會蕭珩的一片苦心:“那裏有字畫是嗎?”
蕭珩眸中頗有些不悅:“不知。”
顧穗兒感覺到了他語氣泛冷,肩頭瑟縮,不過還是大著膽子說:“那,那我去看看了?”
蕭珩:“……”
顧穗兒心裏委屈,小心翼翼看他:“那……那我不要了?”
還是不要了吧,看他那麼凶的樣子。
蕭珩:“……”
顧穗兒看他臉黑,心慌:“那我先告退了?”
說著,轉身拔腿就要跑。
雖然過程不太一樣,但是結果是和她預想的一樣的啊!
可是誰知,蕭珩一步上前,握住了她的胳膊。
“嘎?”她一頭霧水。
“走,我帶你去。”蕭珩黑著臉,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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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顧穗兒以為這就是個小耳屋,裏麵隨意放了幾幅字畫而已,可是走進去她才發現自己想錯了。
裏麵有花瓶以及各種擺件,還有那種用來壓紙的鎮紙,當然也不乏字畫,卷起來摞在一旁。
看上去這些東西堆放在這裏有些時候了,那些卷軸上麵還蒙上了塵土。
蕭珩隨意拿了一對花瓶,卻是玉白的顏色,細長的瓶頸,他淡聲道;“這個拿過去,可以放在你窗邊。”
顧穗兒自然不敢拒絕,低聲道:“是。”
蕭珩又隨意翻了翻,找出來兩幅卷軸,打開,其中一個是傲雪紅梅圖,一個是蘭花圖。
“這兩個你拿去比著用吧。”
“好……謝謝三爺!”
顧穗兒得償所願,抿唇輕笑。
蕭珩看她清澈的眼眸閃出細碎的光彩,默了片刻,淡聲叮囑說:“這個沒什麼要緊的,你隨意繡繡就是,若是太費神,幹脆把這兩幅畫給她們就是。”
顧穗兒低聲應著:“嗯,我知道了,三爺。”
不過心裏卻在想著,那字畫終究是蕭珩的,並不是自己的。
她還是覺得自己親手繡兩個帕子送給蕭珩最合適了。
說著間,蕭珩又見旁邊一幅畫,畫的卻是幾抹竹子,當下便隨手也拿給顧穗兒:“這是竹子,也給你。”
他是想著,這竹子繡起來自是比那梅花蘭花的要省力氣。
顧穗兒歡喜得眉梢都帶著喜色:“謝謝三爺!”
蕭珩斂目,看她眉眼含笑,神色舒緩,低聲道:“本不是什麼要緊事,可以等你生完後再繡,她們又不是非缺你這個帕子。”
顧穗兒其實根本聽不進去,不過還是點頭:“我知道的三爺!”
走出耳屋,顧穗兒兀自捧著那三幅卷軸回自己房裏去了。
蕭珩站在門旁,隻見陽光下,她腳步輕快,一身海棠紅的裙子襯得明豔動人。
不由得想起了那一日晨間,在那偏僻小鎮上的客棧裏,她捧著托盤笑盈盈地走在院子裏的情境。
當時的她像一株帶著露珠的小樹苗苗,盈盈欲滴,嬌憨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