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讓人哭笑不得(1 / 3)

沒想到土豆來俺們家不到半個月就出了一點小狀況。正月十五那天,我們吃飯的時候,土豆在桌子下麵鑽來鑽去。我們就把餃子扔到小盆子裏,讓它吃。

於是大家你也喂,他也喂,土豆整整吃了多半盆的餃子。沒想到整個一晚上,土豆又是撕心裂肺般的嚎叫,一如當初的賽虎。

我們都後悔不已,大家心裏都清楚,這是犯得和賽虎同樣的毛病!肯定那餃子裏的肉進入土豆的胃口,難以消化,因此痛苦不堪。

第二天早晨,我媽早早就起來了,她把土豆裝進一個紙箱子裏,放到自行車後衣架上,直奔鎮上的獸醫站而去。

我們全家人都沒心吃飯,伸長了脖子等著消息,我妹妹顯得心情更加著急,一直站在門口往路上張望。

沒想到,二十分鍾後,土豆獨自屁顛屁顛地跑回來了,圍著妹妹歡快地繞來繞去,還不時地晃著小耳朵。

看來這家夥是全好了,妹妹高興地抱起土豆,眼圈又紅了。

又等了一會兒,我媽也回來了,自行車上帶著一隻空箱子。

“咋這麼快就回來了?吃的藥還是打針?”我爸問。

“嗨,別提了。”我媽從車子上下來,一眼瞥見地上的土豆,哭笑不得地說:“出門後,土豆就一直嗚嗚地叫喚,走到村後,上了公路,我聽不見叫喚了。就納悶兒了,下來一看,箱子空了。我著急了,到處找不到,就回家了。”

我分析說:“可能是媽帶著土豆這一路上顛簸,給土豆的肚子做了一次按摩,比吃健胃消食片還管用。”眾人聽後覺得有理,大笑不止。

初三那天,我們正在看電視,忽然聽見大門咣咣的山響。我開門一看,門外站著一個一身迷彩服的小家夥,懷裏還抱著一隻玩具衝鋒槍。

原來是這小子在踢門!

見我姐姐帶外甥來了,我心裏一陣高興:真是救兵啊!這小家夥來了,我爹媽就沒空管我了。

提起我這個外甥,上次說過了,並不是什麼好蘑菇。小雨在家在校都是出了名的black sheep,漢語成語意為“害群之馬”,他搞的惡作劇那真是讓人哭笑不得、欲哭無淚。試舉幾個被眾人奉為經典的傳聞軼事,供大家分享。

這小家夥無論到誰家去,從不用手,都是用踹門代替按門鈴。崩管在誰家做客,一準會弄得雞犬不寧、雞飛狗跳。

春節到親戚家拜年,沒出五分鍾,就把客廳弄得像男生宿舍一樣淩亂不堪了。油桶被請上了床,花盆被倒扣在地,暖氣片滴滴答答地淌著水。還有一個可憐的粽子,剛啃了一口,就被扔在了衛生間的馬桶裏!那家的老太太見此情景,立馬就心髒病發作,差點over了。

別看俺外甥歲數小,他卻有好生之德,經常搞些放生之類的公益活動。

他家的小區附近有一個湖,常有居民在此垂釣。小雨走過去,在一位老人的身邊停住,蹲下去裝模作樣地瞅著桶裏的魚。

隻見他眼珠兒一轉,兩手抓住水桶一倒,嘩,魚兒紛紛遊入湖中。氣得釣魚的老頭直翻白眼,站起身來就想捉住他。可身形步法哪有他快啊,小家夥像泥鰍一樣“哧溜”就閃了。

還有一次,他和幾名死黨在小區瞎玩。一個老太太正在自家車庫收拾東西,卷簾門半掩著。幾個搗蛋鬼一看,好機會來了,於是在外麵使勁兒把卷簾門往下一拉,老人就被困在裏麵了。氣得老太太在裏麵直罵。

在我眼裏,外甥頑皮歸頑皮,也並非不可教藥。去年夏天,小雨的爺爺得病去世,當時小雨在外麵玩耍,一無所知。等晚上回家後,不見老人,遂問起爺爺在哪裏。旁邊有人告訴他,你爺爺已經死了,進了棺材了。

誰也沒想到,平常這個頑皮任性、甚至挨打都不掉一滴眼淚的小家夥,在聽說爺爺去世後,竟躲在牆角,暗自垂淚,哭了好久。

小雨來的當天,我撒了一個謊,說去給親戚拜年,就堂而皇之地溜了出去。

從我老家到李夢涵家有三十多裏地呢,我悄悄從後院推出老爸的摩托車,戴好頭盔,剛要出發,我爸在後麵喊:“你小子又偷騎我的車?也不招呼一聲。”

我尷尬地說:“親戚家太遠了,騎摩托還快點!”

“你小子騎車慢點兒,別喝酒!小心別把我的摩托給碰壞了!”

“知道了,壞不了。”我答應一聲,使勁兒踹一腳油門,就像旋風一樣刮走了。

上了道隻後,我有點懵了,她們村到底在哪兒我也不知道啊。

這時候,看見路邊有一個放牛娃,我隻好問他:立春時節雨紛紛

路人行人欲斷魂

借問美女何處有

牧童遙指李園村

那天就是沒下雨,氣氛配合得有點兒差勁兒。

半個小時後,我終於到了李園村附近,在村邊來回走了好幾趟,都沒敢進村。唉,進去怎麼說啊,即使找到她家又怎麼樣,她爸不揍死我才怪!

我低頭耷拉甲地來到那片小樹林,看著熟悉的老地方,不禁感歎一聲:“人麵不知何處去,楊樹依舊笑冬風。”

就是這片樹林,就是在半年前,俺兩個人還卿卿我我甜甜蜜蜜。現在呢,就剩下我傻老爺們兒一個。

我像傻子一樣在樹林裏瞎走,撫摸著一棵棵樹,朝夢涵她們村的方向遙望,總是有一種幻覺,好像是李夢涵蹦蹦噠噠地朝這邊跑來了。

我揉揉眼睛仔細一看,不是夢涵,原來是幾個小孩兒。他們來到樹林裏,一邊追逐打鬧一邊唱著歌謠。

我閉上眼睛,眼前浮現出夢涵嬌滴滴的俏模樣,耳邊回響著她的一顰一笑:“切,哪天不漂亮啊?你咋這麼看人家?”

“我和張雪誰好看?”

“下次,我穿裙子出來給你看,可別笑話我。”

……

“哎,你在這幹嘛呢?”我一睜眼,原來是個小胖墩兒站在我麵前,掐著腰、挺著一隻圓鼓圇敦的小肚子,那盛氣淩人的樣兒,就像狐假虎威的城管對待小商販一樣。

我沒回答,隻是苦笑了一下。小胖墩兒卻不依不饒,接著說出一句話來,讓我大吃一驚,“你是不是失戀了?可千萬別在這上吊啊,弄折了樹枝怪可惜的,我們還來這玩呢!”

我的眼鏡差點跌落在地,“小家夥,你,你……好,我怕你了,我走。”

我到附近商店轉了一圈,再次來到這兒,小孩子們已經走了。我懷裏揣著一把水果刀,俺可不是來搶劫滴,也不是來削水果滴,俺是來當雕塑家滴。

我刺刺刺、我削削削、我紮紮紮……半個小時後,我的手都累酸了,於是停下來挨個欣賞俺的傑作。幾乎每棵樹都刻上了“李夢涵我愛你!李夢涵我愛你!”

還有一棵樹,我不小心把自己的名字刻上去了,成了“郭愛東我愛你!”這事兒一個月後我才知道,此乃後話。

NND,雕塑還真是一項體力活,我都有點累了!就幹脆坐在樹下小寐一會兒,沒想到迷迷糊糊地竟然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有人拍我肩膀,我心裏還在想:“是不是夢涵來了?她看到我這個樣子肯定會感動吧?”一抬頭,一個滿臉皺紋的老頭正在衝我笑呢,一群羊跟在他身後,咩咩叫著。

“你,你笑什麼?”我一骨碌站起來,睡意全無。

老頭兒裹了裹破棉襖,斜倚在一棵樹上,掏出兩根自製的煙卷兒,遞給我一根,眯著眼睛悠閑地曬起太陽來。

我問:“老爺子,冬天裏地上連根草毛兒都沒有,怎麼放羊啊?”

老頭兒嘿嘿一笑,“年輕人你不懂,把他們帶出來曬曬太陽,這是一種快樂。”

就這樣,我抽著老人自製的旱煙卷兒,和老人有一搭無一搭地閑聊著,逐漸了解了老頭的一些往事。

老人終生未娶,孤身一人。年輕時闖過關東,挖過煤、燒過窯、坐過悶罐子車,還曾經和一個女人好過。

後來,他把女人帶回關內,和和美美地過了一年多小日子,沒想到女人的家人找上門來了。女人的哥哥看了看他們住的兩間破土房,二話沒說,把妹妹領走了。

“自那以後,一晃四十年,就再也沒有見過她。”說到此處,我分明感覺到老人的眼裏流下一滴濁淚。

“其實,人這輩子,沒有什麼放不下的。”老人擦擦眼睛,看著遠處說。

這些年,與老人相伴的隻有那些羊兒。時間長了,羊兒在老人的眼裏不再是畜生,他把他們當成了家庭的一員。羊兒漸漸的都有了自己的名字,什麼蘭兒、平兒、玉兒……

他和他們有說不完的話,和他們念叨自己的往事,當羊兒咩咩地回聲時,他確信羊兒是聽懂了他的。

冬天最冷的時候,他會把體質最弱的小不點兒和生病的蘭兒抱到屋裏的火炕上,讓他們陪著他睡覺、嘮嗑兒。

雖然手裏拿著鞭子,可老人說,那隻是個擺設,是給別人看的,他從舍不得打他們一下。在他的眼裏,那些羊兒都是他的兒女。

最後,老頭揮了揮手裏的鞭子,得意地說:“小夥子,如果沒事幹,就跟我放羊吧,可有意思了!”

靠……我一撥拉腦袋,我才幹不呢!俺堂堂一代文豪,轉眼成了放羊娃,那成什麼樣子?就是要放也得放牛哇!

回來的路上,我心裏頗有些不爽,可更倒黴的事發生了:半路上,我感覺摩托車越來越沉,最後騎不動了,我下來一看,前車胎癟了。

屋頂漏了,偏偏還下雨,靠!我隻好推著車子往前走。走了沒一會兒,渾身都出汗了,我拍拍摩托車後衣架,“哥們兒,你騎上去確實風光,可推著你也夠丟人的。”

我一邊走一邊尋找,TMD,路邊就沒看見一個修車的,我都快崩潰了!這兒離家大概還有二十多裏地吧,我猴年才能到家啊?

這一路上,我停停走走,休息了二十八次,吃了六個燒餅,喝了兩碗混沌,偷看了三十個美女的屁股,走了一個世紀,終於get home到家了。

我一頭趴在床上,感覺骨頭和肉都分離了。歇了一會兒,我抓過日曆牌一看,氣得差點兒沒暈過去,今天2月14號,是情人節?!靠,我又過了一個沒有情人的情人節!

我倒死黴了,沒有情人就算了吧,我卻和一個髒老頭兒在一塊兒親親密密呆了一天!

開學之後,很快就進入了三月份。大家看上去都喜氣洋洋的,可是我卻接連碰到幾件倒黴事。這人要倒了黴,喝啤酒都塞牙,放屁都砸腳後跟,你信不信?

那天早晨我在食堂買包子,別人都是一塊錢兩個,我買了四個包子卻花了四塊!你說氣不氣?

原來一開始我就給了兩塊錢,大師傅說現在包子沒了你等一會兒。過了一會兒,他遞給我四個包子的時候卻還問我要錢。“我不是剛才給你了嗎?”我氣呼呼地說。

那家夥兩手一攤挺無奈地說:“你記錯了吧?我沒收錢啊。”媽的,我真想把包子扔到他那張胖臉上。

過了一會兒,餐廳裏的人越來越多,真丟人啊,我好像故意差錢似的!我又掏出兩塊錢扔給他,轉身就走。後麵傳來那家夥熱情的招呼,“你的包子!”

“去你大爺的!我不要了!”我氣呼呼地走回宿舍,躺在床上生悶氣。

然而,倒黴的事兒還沒完呢。

月底剛領了工資,我想起我媽手上還戴著那枚假戒指,就想去金店買一枚純銀的。借來同事老劉的摩托車,剛騎上打著火,老劉在後麵喊:“小郭,你慢著點兒,別跟愣頭青似的,俺才買的摩托還沒倆月呢!哎,哎,你聽見沒有……”

切,我才不管呢,老劉話音沒落地,我已經飛出去十米了。

豪爵鈴木125,這車騎上去就是一個字:舒服!奧,不對,一個字:爽!把油門摁到底兒就跟火箭似的,兩旁的樹木刷刷地往後倒。

我現在的感覺,就好像孫猴子架起筋鬥雲,那叫一個神氣!拐彎的時候,對麵來了一輛自行車,我趕緊來了個急刹車,可是晚了,就聽見“咕咚咣啷嘩啦“。我從雲彩上直接摔到地下,”哎呦……“我邊揉著摔疼的腿邊想一個嚴肅的問題:要不要逃跑?

俺倆是同時相撞的,也不都怪我,跑啥呢?我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扭頭一看,跟我一塊趴在地上的還有一位美少婦,起碼從背後看上去很美。

“他娘地,我是不是命裏就犯桃花運啊?難道又是一次豔遇?”

那婦女一回頭,差點兒嚇死我,我靠,長得跟容嬤嬤似的!嗓子也跟容嬤嬤差不多,“起來!裝什麼啊裝?車子壞了,給我賠!我的腿磕破了,到醫院看病去!”

“憑什麼?”我從地上爬起來,檢查了一下摩托車,反光鏡碎了一個,擋風板也碰歪了,“你把我摩托也撞壞了,你給我賠!”

倆人正在爭執不下,一輛警車開來了,下來倆交警,我像見到親人似的跟警察叔叔原原本本訴說了一遍,本想得到點同情。沒想到這倆交警卻偏向“容嬤嬤”,非要讓我賠她損失。我心裏暗罵:這倆傻×,難道也是剛從宮裏出來的?

“我撞她,她也撞我了,憑啥叫我賠她?你們警察還講不講理?”我憤憤不平。

當我正在心中暗罵的時候,隻見那警察向我打了一個敬禮,並解釋道:“同誌,你是駕駛摩托車逆向行駛,車速過快。按照根據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七十六條:機動車與非機動車駕駛人、行人之間發生交通事故,非機動車駕駛人、行人沒有過錯的,由機動車一方承擔賠償責任。”

我愣了一下,TMD,摩托車也算機動車嗎?暈。但心裏還是不服,就沒理攪三分地說:“她也同時撞了我,就沒有過錯嗎?讓我一個人承擔,太不公平了。”

“同誌,對方騎的是自行車,正常行駛,非機動車駕駛人不承擔責任。”那警察很耐心地對我解釋。

經過協商,我共付給對方醫藥費、修理費二百元,我還得給老劉修理摩托車!戒指是買不成了,靠,真倒黴!

雖然我撞了人沒跑,可不代表所有人都跟咱一樣品格高尚。有的人卻像孫子一樣,缺了陰損了德以後好像從地球上消失了,挖地三尺也找不出來。

有一件事,雖然已經過去好多年了,但它在我心裏糾結了好久,如同魚刺在喉,不吐不快。

每當看到五六歲的小孩子牽著爸爸媽媽的手逛街,幸福的臉上笑成一朵花,我總會想起果兒。

果兒是我的同事薛老師的兒子,那年六歲,並且永遠的隻有六歲。果兒是在那年寒假中走的。

記憶中的果兒,天真爛漫,很乖巧,也很調皮。有時候跑到我們宿舍,見到我和趙鵬就叔叔叔叔喊個不停。見我倆高興了,他就開始亂翻屋裏的東西,找到一本書,就趴在床上看裏麵的插圖,並且津津有味地一看就是半小時,樂此不彼。

我有時候跟他開玩笑,問他:“你爸爸好還是媽媽好啊?”果兒甜甜地一笑,“爸爸好媽媽也好。”

我不死心,接著問:“你這麼調皮,平常誰愛打你啊?”果兒回答:“爸爸和媽媽都打過。”我就故意忽悠他,“他們打你,你還說他們好?你不恨他們嗎?”

果兒歪著頭想了一會兒,說出一句話來令我心頭一陣熱:“我不恨他們,因為他們生了我。”

中心街副食公司門前那條路,每當路過那兒,我心裏都會像打翻了調料瓶,鼻子就一陣陣發酸,心裏一陣陣發疼。

那年的2月,地上的雪一直沒有融化的意思,春天來的似乎特別晚。

那天下午5點左右,果兒從副食公司出來,剛跑上馬路,一輛黑色轎車飛速駛來……

人們在10多米處發現了血肉模糊的果兒;肇事司機喪盡天良,沒有停下來救孩子,一溜煙開沒影了;二十分鍾後,躺在救護車上的果兒走了。果兒已隨清風去,化作一片白雲。

出事的第二天,我再次趕到現場時,驚呆了。果兒的父母親分別拉著一條橫幅的兩側,左邊跪著母親,右邊跪著父親。橫幅上是觸目驚心的一行大字:痛失愛子跪泣哀求清家產15萬跪求車禍線索還六歲喪子公道……電話號碼×××

十幾米長的白色橫幅在初冬的風裏搖曳,仿佛在為果兒哭泣,過往之人無不落淚。

數月過去了,肇事司機仍逃之夭夭,沒有一點線索。黑心的司機一日不除,孩子的在天之靈怎能安穩?!

不知道那些安裝在繁華街區的高清攝像頭是管什麼用的?都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然而卻不能還六歲的孩子一個公道?

我們又一次來到薛老師的家。薛老師擦擦眼淚,一個勁兒地跟我們念叨:“人心都是肉長的,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我不能沒有他。他特別懂事,夫妻倆偶爾吵架的時候,孩子就說,你們別生氣了,要打就打我吧。”

母親手裏捧著兒子的相框,呆呆而坐、麵無表情。相框裏的果兒雙手托腮,一雙清澈如水的大眼睛凝望著這個看不太懂的世界。

開學了。

開學一個多星期了,我還沒見到李夢涵。晚自習下後,別人都走了,我一個人還傻坐在辦公室裏。最右邊的抽屜打開著,裏麵都是她的東西。

這是她的作業本,都二十歲的人了,寫的字還跟小學生似的。我想起她給我送作業的時候,隻要屋裏沒別人,她從來是不敲門的,笑嘻嘻地進來把一摞本子往桌上一放,就開始亂翻我的東西。

這是她給我的畫像,那時候她在課上心不在焉,一點兒也不注意聽課,沒想到是在低頭畫我;這是她給我買的藥,這才多久啊,紙都已經有點發黃了。

君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夜夜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掰手指頭一算,已經四個月沒和李夢涵說一句話了,這期間見麵的機會也是屈指可數。

這時候,我忽然發現抽屜裏還有一包“紅塔山”。這是去年中秋節準備當禮物送給領導的,後來被兩瓶五糧液和兩條軟中華代替了,這玩意兒就隻好留下來。

我這人對尼古丁不感興趣,可“紅塔山”是煙中極品,就跟女人中也有極品一樣,一輩子沒嚐過一回,豈不遺憾?

我懷著激動的心情抽出一根,用鼻子聞了聞,沒有平常煙的嗆味兒,隱隱還夾雜著一絲甜甜的清新。我在丁老師的抽屜裏扒拉了半天,找到他的打火機,把煙點著,輕輕吸了一口。

我沒敢把煙完全吸到肚子裏,每次在嘴裏呆一會兒就趕緊吐出來。這真是一種享受,我翹著二郎腿,斜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口裏吐出縷縷青煙,恰似神仙一般。這東西真好,可以麻醉自己的心靈,種種煩惱可以暫時拋卻腦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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