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實在是沒有辦法真的從佛德倫薩的手上活著離開。
倒不如真的在這個時候過點嘴癮,他甚至連反抗的情緒都不擁有,這是佛德倫薩的信條,實際上也是他們之間的默契,弟子沒理由不了解老師。
“當年我就告訴過你不是麼,隻要你點頭加入了我,那麼你的人生其實就已經不被你自己所做主了,這一點也是你肯定過的,你說無法擁有力量的人生還不如死去,我說的對麼。”佛德倫薩繞著萊恩道爾的身體轉圈,每走一步空氣中的氣息就升騰一分。
興許佛德倫薩這次真的是來殺他的,嚴肅一點來說大概要算是清理門戶,佛德倫薩算是一個記仇的人,也算是一個寬容的人,不過大體還是要看是什麼樣的對手,比如老朋友奧托斯克那樣的,一點屁事記了幾十年,小時候踢他好幾腳的大人倒是連名字都忘記了。
瘋子的世界和常人說到度還是有著太多而且沒有辦法理解的區別,佛德倫薩來這裏,多半其實就隻有殺死這位曾經的弟子這一條路了,他們曾經關係其實還不錯,如果萊恩道爾沒有背叛他地話,興許佛德倫薩其實是準許他的離開的。
“我說過,你身上的印記是沒有辦法改變的,那注定了你的人生後半輩子都會變得和我一樣,可是你最終偏要走上這樣的道路,我知道你為什麼來弗列羅拖多,因為你想要去除你身上的印記不是麼。”佛德倫薩扯開他的衣服,黑紅色相間的紋身暴露出來,那紋身的圖案格外怪異,像是某種螃蟹和蝴蝶的雜交。
中間完全是一團黑的,而且整個紋身的麵積格外的大,這樣的紋身無論放在哪裏顯然都會是一副失敗的作品,但是這幅作品偏偏萊恩道爾要背負很多年,直到死去也沒有辦法消散,這就是佛德倫薩所說的印記。
因為這本身就是佛德倫薩搞出來的印記,萊恩道爾選擇了獲得那份力量,這東西其實就是不可避免的。
“輾轉多年,去掉這東西就是你想要的,但是我沒想到你最終會到弗列羅托多這樣的地方來完成你自己的想法,我不知道你現在的進度到了哪裏,但是看起來,這些年裏你還算是有一定收獲。”佛德倫薩按了按萊恩道爾的腰眼。
按照他對於這個印記的了解,原本這裏該是有一隻眼才對,但是現在萊恩道爾的身上並沒有這個痕跡,顯然是被某種東西所抹去了,佛德倫薩不知道萊恩道爾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不過他也並不關心,他隻需要知道萊恩道爾這麼多年以來的努力沒有白費,身為師傅。
自己的弟子一邊竭盡全力要跟他劃清界限,另一方麵倒是展現出了曾經他前所未有的天賦。
“我那個時候怎麼沒想到,你在找東西方麵這麼有天賦,要是早知道你這麼喜歡搞這些有的沒的不必要的完全不知道幹什麼用的稀奇古怪的東西地話,我也就沒有必要花那麼大的功夫去教你了。”佛德倫薩幫萊恩道爾穿好衣服,但是原本就被扯開的衣服自然不可能輕易穿得好。
衣衫從萊恩道爾的肩頭滑下,他並沒有自己去整理,像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你這次來的目的是什麼。”萊恩道爾忽然說,他終於開口問出了這個問題,一開始他以為佛德倫薩是專門過來清理門戶的,但是直到現在他都還沒有動手,想來也不是這樣的路子,一想到弗列羅托多還有奧托斯克這樣的老朋友存在,可能佛德倫薩的目的其實是和那個結怨多少年的老朋友來一場真正意義上的了斷。
“嚴格上來說,大概要算是處理一些事情。”佛德倫薩輕聲說,他在萊恩道爾的旁邊站定,氣氛在這一個瞬間開始嚴肅,萊恩道爾一直在擔心自己的性命,可是實際上佛德倫薩根本沒有把他的性命當成一件不得了的或者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是關於奧托斯克的?”萊恩道爾隻能想到這個,弗列羅托多實在是找不出來除此之外更能讓佛德倫薩上心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