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銳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辦公室裏悠悠轉了一個小時的圈,小秘書進來叮囑他明天有個簽約的事兒,也被他沒好氣的吼了出去。
到了傍晚,林銳把心一橫,決定自己出手,不管了,先辦了再說,忍不了了。
這個時間段正是晚高峰,馬路上堵得挺厲害,林銳開到盧一銘公司的時候,已經快七點了。
要不說無巧不成書呢,林銳剛下車,就看見盧一銘從大門口走出來,沒轍,誰讓人家長了個一米九的大傻個兒呢?
盧一銘還是老樣子,穿著西裝和外套,黑發濃密,臉上沒什麼表情,林銳瞪著他,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差點沒掄圓了胳膊大嘴巴子扇過去。
這個時候,盧一銘也瞅見了林銳,怔了兩秒鍾,然後就樂開了花。
盧一銘大步跑到林銳跟前,嘴都快咧到耳叉子去了,“林,林董,你怎麼會在這?你是來找我的嗎?”
林銳使勁磨了磨牙,挑唇一笑,“哦,我正好辦點事兒,從盧董你這路過,上次那個事兒吧,我回去仔細想了想,覺得是我誤會你了,想請你喝一杯。怎麼樣?盧董肯不肯賞我這個臉啊?”
盧一銘眨眨眼,點頭如搗蒜,“賞賞賞,啊不不不,是林董你賞我臉才對!上次都是我不好,是我不會辦事兒,林董你真不生我氣了?”
盧一銘那直勾勾的眼神,把林銳看得渾身發毛,他打開車門,笑道,“嗯,上車吧盧董,到酒吧喝幾杯。”
“酒吧?我沒去過那種地方。”盧一銘呆呆地撓頭,“林董你吃飯了嗎?要不咱們先去吃飯吧?我知道一個地方很不錯的,我請你吃飯,就當是賠罪了好不好?”
這回換林銳愣住了,剛才他已經打電話,讓手下都去酒吧那邊埋伏了,原以為把盧一銘拐去酒吧很容易,沒想到他居然不上套。
不過林銳很快便反應過來,其實去哪裏都無所謂,隻要盧一銘喝了加料的水,他再把手下的人都招呼過去,弄走盧一銘不是難事兒。
“那也行,那上車吧盧董。”
盧一銘按住車門,目光閃亮地望著林銳,“林董,喝了酒就不能開車了,咱們走著去吧,不遠,一會兒就到了。”
把林銳氣得啊,心肝一顫一顫的,誰要跟你這個傻逼壓馬路啊,臥槽傻不傻啊!
盧一銘見林銳不言語,以為他又生氣了,忙小心地說,“真的林董,十來分鍾就到,就是那個xx酒店。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跟你多呆會兒,多說幾句話。”
林銳心裏沒來由的一緊,上下瞥了瞥盧一銘,心說爺就先忍你這王八羔子,等撂倒了你再說。
“哦嗬嗬,那咱走吧。”
“好。”
時至年底,b市的天氣不算太好,白天最高也就七八度,這個點兒開始冷上來了。
林銳很少大晚上的在馬路上逛遊,一般都在室內或者車子裏,所以一向穿得不多,這會兒被風一吹,還真感覺有點冷。
“林董,你穿得太少了,馬上就元旦了,不穿外套怎麼行?”
盧一銘說著,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想給林銳披上,又沒那個膽子,幹脆就直愣愣地看著林銳,卡殼了。
“我,要不林董你把我這件套上吧,我,我那什麼,不怕冷。”
林銳心裏正煩得慌,這個時候就是再冷,也不可能去穿盧一銘的衣服,他吸吸鼻子,淺淺笑道,“盧董,你別總把我當女人吧,凍一會兒又怎麼了?又不會少條胳膊少條腿,再說不是十來分鍾就到了嗎?”
林銳一邊說著,一邊往前麵走,在心裏問候盧家的祖宗十八代。
盧一銘拎著外套追上來,神情黯然,“林董,對不起,我沒把你當女人,我就是想照顧你,但是又總惹你生氣。我太笨了,你想罵我就罵吧,你要是能出氣,打我一頓也行。”
“嗬,盧董你這人可真逗,我打你幹什麼?誰不知道你們盧家財大氣粗,我就一開小公司的,哪惹得起啊?”
盧一銘聽了,更加愁雲慘淡,“林董你別這麼說,我其實很笨的,我爸從小就說我難成大器,如果參加個什麼活動,他都不讓我說話。他說我不張嘴還能唬唬人,一說話就露怯,結果弄得我更不會說話了。”
林銳聽到這,沒忍住,“噗”的一聲樂了出來,盧一銘怔怔地望著他,驀然俯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