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dfrey一擺頭:“去臥室。”
三人走進套房深處,是一間幹淨的臥室,雅瑞娜取出一幅圖卷,小心翼翼地展開,王三笑俯身,一寸一寸看過來,半晌,直起腰身:“此圖繪九龍攫珠於白浪蒼茫間,用筆蒼縱雄健、潑墨成雲,是件不可多得的精品。”
雅瑞娜嬌滴滴地讚道:“godfrey的藏品,肯定是不會出錯的。”
godfrey坐在單人沙發上,點燃一根煙,啞著聲音直奔主題:“值多少錢?”
“瀚海拍行曾上過一幅張宗蒼1753年所做《仿黃鶴山樵山水立軸》,估價為一百二十萬左右,這幅圖卷尺寸和它相差不大,筆墨更見蒼勁沉著,成交價格不會低於一百萬,”王三笑淡淡道,“方便告知一下這畫是怎麼到你手裏的嗎?”
godfrey臉色不快地看他一眼:“家傳。”
王三笑何等聰明,一看他的臉色便知道這話有多少水分,心下了然,似笑非笑地說:“明白,隻是不知閣下是想盡快出手呢,還是願意放出風聲待價而沽。”
godfrey不耐煩道:“最快什麼時候能見到錢?”
王三笑自信地笑了起來:“今天。”
從養生會所出來已經九點,王三笑好整以暇地坐在街邊早餐鋪就著包子喝了一大碗炒肝,吃完一抹嘴,一輛法拉利小跑停在門口,王三笑上車:“熊大還在堵著?”
“嘿嘿,”熊二幸災樂禍,“他有本事就扛著車飛回來,三少,你要把畫賣給魏家?”
王三笑在手機裏翻著通訊錄:“那個高什麼玩意兒想盡快見錢,老爺子是最好的選擇。”
魏老是古玩行裏天字第一號極其熱愛書畫又不差錢的,聽到這幅《清張宗蒼仿陳容九龍圖卷》出現在市場,十分震驚,立刻派人跟他去交易。
二十萬傭金到手,王三笑捏著支票感覺十分奇詭,自入行以來,還第一次見到買古玩這麼輕率的,什麼都不聞不問,甚至連寶主的身份和他怎麼得到這幅古畫的故事都不甚在意。
看來這個魏老果然是個極端愛畫之人,不過這幅九龍圖卷確實彌足珍貴,交易這麼迅速也不排除是擔心節外生枝的緣故。
將支票隨手揣進兜裏,王三笑雙手插在風衣裏晃悠著走出養生會所,雅瑞娜追出來:“三少!”
王三笑轉過身去:“嗯?”
雅瑞娜瞥一眼會所大門,低聲問:“那傻逼要你的聯係方式,給嗎?”
王三笑琢磨一下,納悶道:“看樣子這貨是想以後越過你直接聯係我?他到底什麼來頭?瞧那對古玩一竅不通的樣子也不像是個收藏世家出來的。”
“具體背景我也說不清,聽說還挺複雜,他是小老婆生的,但大老婆養著,”雅瑞娜不屑地撇撇嘴,“所以養成那個叼樣兒了。”
“有錢人的世界我們不懂,”王三笑不以為意地說,“他要我聯係方式就給唄,你放心,不會少了你好處的。”
雅瑞娜嬌笑著橫他一眼:“瞧你說的,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啊,那傻逼可是個男女通吃的貨。”
“所以才喜歡你啊,”王三笑捏捏她的臉皮,笑著揮手,“不用為我的貞操擔心,他想吃我,還早八百年呢,我走了。”
話說得是瀟瀟灑灑,仿佛很是不畏權貴,但晚上一接到雅瑞娜的電話,王三笑立馬從床上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跟兔子似地躥進車裏,熊大一腳油門踩到底,火燒屁股似地逃出北京城。
熊二額頭還帶著蒸汽眼罩,結巴:“三……三少,這……這大半夜的又是怎麼了?”
“我心情好,半夜拉練,”王三笑臉色黑如鍋底,腦中還回蕩著剛才雅瑞娜殺豬一樣的嚎聲:“三少你把畫賣給了魏家?□□爺爺個腿兒啊,畫兒是那個傻逼偷的,寶主本來就是魏老!!!”
“那傻逼到底是什麼人?”
雅瑞娜鬼哭狼嚎:“魏老的親孫子啊,我被你害慘了,那傻逼被他爺爺罰得不輕,揚言要弄死你,三少你快跑吧,強龍不壓地頭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