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跟誰生氣,仿佛是有無數的火焰在心裏頭燒著,連一雙桃花眼裏也是燎原的火焰。
“看我、爬沒爬上男人的床?”
夢露緩緩的抬起頭來,嘴裏一字一頓的念著萬翔俊的話,忽然之間笑的比哭還難看。
原來他遠道而來就是為了這個?
還以為他多多少少會在乎一些,原來竟然是為了這個可笑的理由。
好,真好。
她現在算是知道了,這個男人無情的很。
可以說著最刺人的話,可以在你抱有希望的時候狠狠地插上你一刀。
好,真的是很好。
這是不是說,她可以放下了?
可以安安靜靜的找個人嫁了?
一雙碧綠色的眸子像是眼鏡蛇的眼睛,可是此時的美女蛇早就不是那個趾高氣昂,一身傲骨,什麼都手到擒來,什麼都不放在眼裏的夢露了。
她也不過是個被愛情傷了心的人。
“你不是看到了?”
攤了攤手,強壓下心底裏的疼痛,刻意的若無其事的笑道:“你若是不來,說不準這會兒我們還真的溫存去了。”
低垂下眼瞼,不去注意萬翔俊的臉色,他什麼表情,與她無關。
她夢露從來都不是不幹脆的人,既然決定及時抽身,又何必在乎他是厭惡是惡心亦或是恨不得一刀殺了她。
萬翔俊瞪著眼前的女人,恨不能看到了她的心裏,去扒出來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是在想什麼。
如此的無視他,仿佛是他僅僅是一個陌生人。
可笑他竟然就這麼跑了過來。
“你還真是不知羞恥,隻是下次,不要搭上別人。馮瑩是個正經的女人,你不要隨隨便便的把人給帶壞了。”
帶壞了嗎?
不知羞恥嗎?
好吧,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反正在他心裏頭,她就是這麼一個形象了不是嗎?
“放心,沒有下次了。我自己作踐,是我願意。不會讓你看見,畢竟像是我這種自己爬上你的床的女人,是管不住自己的*的,當然,我還是能管住自己不在萬大少麵前出現的。”
攤了攤手,牽強的一笑。
就這樣吧,就讓他以為是自己犯賤好了。
其實這裏的環境也不錯,找個男人嫁了,一輩子相夫教子的,怎麼也比當警察輕鬆多了。
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呢。
萬翔俊就那麼看著,他也知道自己的話有些過分了。
看著女人低垂的側臉上流露出來的傷感和諷刺,仿佛是哪裏微微的刺痛了一下,不是很持久的痛,卻在那一刻痛的讓人不能忽視。
身側的手緊握著,想要開口道歉,可是幾次張口,最終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夢露垂眼,房間裏安靜的她呼吸都快靜止了。
隻是這都比不上心裏的疼。
是啊,真的疼了。
原來愛上一個人,真的會因為這個人而心疼。
在此之前,她曾不屑於愛情,等到自己彌足深陷,才知其中滋味。
並不是什麼美味,更是她要不起,啃不動的高檔品。
起身,繞開了萬翔俊想要離開。
然而才走了一步,手腕就被一隻大手扣住。
扣的很緊,仿佛是要牢牢地把她抓緊了再也不放開。
“俊少的舉止似乎於理不合。”
抬了抬眼,嘲弄的看著那隻手。
最終也不過是嗤聲一笑,急切的想要收回來。
疼一次就夠了。
趁著還沒有完全陷入進去的時候及早抽身,等到真的災進去的時候,一切就都晚了。
“沒有什麼合不合適,隻有我萬翔俊想不想要。”
轉身,猛地吻上了那雙喋喋不休的唇,他不想要聽她說話,更不想要聽她說那些他不喜歡聽的話。
他不要聽,更不想聽。
該死的女人,真以為他萬翔俊是死的嗎?
在路上隨便與男人拉扯不說,還跑到這個什麼鳥不拉屎的l國來找男人。
該死,簡直是該死。
急切的咬著那雙唇,身高上的優勢讓他強勢的壓住她霸道的吻了起來。
夢露掙紮著,想要掙脫開那雙手。
可是費盡力氣,也不能撼動分毫。
明明看上去跟小白臉沒有什麼區別,力氣卻大的驚人。
甚至能輕易的化解了她經過訓練之後的招數。
“唔……放、放開!”
她不要,她要遠遠的躲開他。
憑什麼他想要她的時候,可以任意輕薄。不想理會的時候,就可以嘲諷她的下賤?
不就是因為她主動的要了他?
嗬!
如此,她夢露就離得遠遠的好了,你大少爺想玩就玩吧,我夢露無暇奉陪。
掙紮的力氣越來越小,到最後的順從,任由萬翔俊在她的唇上來來回回的吻著。攻城略地,仿佛是要吻到地老天荒也還覺得不夠。
不夠,是的,不夠。
仿佛是怎麼都吻不夠。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這到底是怎麼了。
他以為自己心裏愛著的還是小雪,卻又輕易的被眼前這個女人撩動了情緒。
哪怕到了現在,哪怕本能的吻著他,他卻依舊不知道他想要什麼。
對她,到底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心理?
隻知道不想放開。
想就這樣的貼著,靠著,享受著片刻的安寧。
音樂依舊是震天響,嘈雜的環境中,不知不覺的癡迷其中。
然而下一秒鍾……
“啪”的一聲脆響,突兀的聲音使得房間裏的空氣都冷凝起來。
藍紫色的燈光下,萬翔俊一雙冰寒的眸子死死的盯著麵前的女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
打他?
真是好樣的。
這似乎是第二個敢扇他巴掌的女人。
第一個是施小雪,第二個就是她夢露了。
“怎麼?剛才被我吻的不是很陶醉?怎麼現在動手打起人來?難不成是我沒有滿足你,以至於你惱羞成怒?”
萬翔俊嘲弄的一笑,他固然是看著夢露比較順眼,卻還沒有到了可以容忍她隨意對他動手的地步。
夢露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
溫情過後再次給她溫柔的一刀。
刺痛的心髒仿佛是在不斷的淌血,看不見卻真真切切的疼的,仿佛是腦門上的青筋都跟著一起疼。
惱羞成怒?
難道她不該怒嗎?
他想吻就吻,想扔就扔,想罵就罵。
她夢露就是那麼犯賤,由著一個男人對她呼來喝去,任意踐踏?
如果不愛,她不在乎。
可是愛了,所以不能忍受。
看了萬翔俊好一會兒,夢露終於是諷刺的一笑。
“是,你不能滿足我,所以咱們一拍兩散,就此各走各路,互不相幹。”
這樣也好,從此再也沒了念想。
離開吧,這男人不適合你,不是你的良人,又何必再堅持下去。
堅持了,也隻是徒增悲傷,何況在他的眼裏,你隻是個低賤的不知羞恥的男人。
轉身,不去再多看男人一眼,也不給他抓住她的機會。
她已經決定了,到了合適的年紀就應該找個合適的男人嫁了,什麼愛情,太奢侈。
即便是羨慕小雪,卻也清楚的知道,並不是每個人都是那麼的幸運。
房間裏隻剩下一個人,萬翔俊抬起手來,摸了摸依舊在疼痛的臉,眼神灰暗,甚至帶著暗暗的惱恨。
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說出那樣的話來,明明心裏就不是這樣想的,可是到了嘴邊……
看著空蕩蕩的門,唇畔又不由得勾勒出了笑容來。
走?
又能走到哪裏去?
萬翔俊要的人,除了施小雪以外,就沒有要不到的。
要不是施小雪心裏頭喜歡的人是表哥,他萬翔俊也絕對會放手一搏。
對方是權子聖又怎麼樣?
他也要試上一試。
可惜,那丫頭愛表哥愛的死去活來,他又怎麼能不成人之美。
但是,夢露不一樣。
主動的勾引了他,現在想要全身而退?
告訴她三個字:不可能!
隻是這個時候的萬翔俊並不知道,這世上的事情從來都不是按照他以為的發展方向可以隨意的左右的。即便是權子聖,對於施小雪都不敢有這樣的篤定。
所以,他這份莫名而來的自信,讓他在未來的日子裏受盡了煎熬之苦。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萬翔俊不是先知,不能預測未來。也不是神,能時時刻刻的保持著強大的自控能力。
他隻是一個人,七情六欲,喜怒哀樂。
更有著長久以來作為一個高位者的傲嬌,以至於差一點再一次丟了愛情。
夢露從特色街出來,並沒有回去萬花穀的酒店。
她要的答案已經得到,她此行的目的已經達成,現在回去與否都變得沒有意義了。
向身後的街看了一眼,同那天一樣,並沒有看到那個男人的身影,眼底裏滿是嘲弄。
就這樣吧!
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她做她的夢露,他做他的萬家大少。
再無交叉,各自平行。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轉而離開,朝著與萬花穀相反的方向。
緊繃了這麼多年,也該是到處看看的時候了,順便找個男人,如果合適就嫁了。
……
萬翔俊出現在施小雪眼前的時候,施小雪還有些驚訝。
彼時正在沙發上看電視,靠在權子聖的身上,少有的吃著薯片這種很容易讓人發胖的食品。
“你怎麼過來了?”
施小雪看著在麵前坐下的萬翔俊,似乎還有點兒不在狀態。
“沒事兒,隨便過來看看。”
萬翔俊掩飾住臉上的疲憊,有些事情他並不想去多想。
然而,他不說,施小雪也大概能猜到問題的點出在了哪裏。
“夢露呢?”
不給他逃避的時間,看萬翔俊的樣子,他跟夢露之間可能是鬧了不愉快,但是俗話說的好,趁熱打鐵,現在不問,等過去了,就沒這個機會了。
“她去哪跟我有什麼關係?”
萬翔俊側過臉去,臉上浮現出淡淡的不自然的神色。
“沒關係嗎?哦,那我也不用跟你說了。”
“說什麼?”
施小雪驚訝的態度讓萬翔俊心裏疑惑起來,加上這種半吊子的說話方式最是吊人胃口。
“也不是什麼大事,反正你跟夢露也沒關係,這事兒跟你說與不說,也沒多大的關係吧。”
施小雪臉上噙著笑,笑看萬翔俊,讓萬翔俊覺得自己身上的汗毛都顫抖起來了。
這丫頭到底是想說什麼?
腦袋裏閃爍著無數的問號。
“小雪,說話沒有你這麼吊人胃口的。”
“是嗎?我隻是在說一個事實啊。”施小雪眼裏滿是笑意,機靈古怪的眼神一眼就看得出來這萬翔俊哪裏是對夢露半點兒情感都沒有。
若是真沒有,也不至於大老遠的追過來了。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就是夢露打算找個人結婚了,她也老大不小的了,又不是什麼十七八的小姑娘,耗不起了,我也覺得她說的是對的,又不是很年輕了,怎麼能跟十七八的小姑娘相提並論?”
施小雪嘴裏不斷的念叨著,一邊不動聲色的觀察萬翔俊的臉色。
權子聖說的沒錯,下藥就要下猛藥。
瞧,對麵這個若無其事的家夥這會兒不是一張臉黑出翔來了?
還當他是有多淡定,其實也隻是爾爾啊!
“小雪,你說的是真的?”
“難不成我還騙你?”
對於萬翔俊的狐疑,施小雪不動聲色的給予反駁。
萬翔俊揉了揉眉心……
她確實是沒有必要騙自己。
正因為沒有騙,才會讓他覺得心裏頭越發的不自在。
該死的,他以為那個女人隻是說說,沒想到她是真的要一拍兩散的嫁人。
嫁人嗎?
從女熱的角度而言,二十七歲可能真的是快要老了。
這個時候嫁人不亞於是最好的選擇,隻是他允許了嗎?
她怎麼能在勾走了他的半個魂後,瀟灑的去嫁人?
不可能!
“我先出去一下。”
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車鑰匙,萬翔俊陡然起身。
施小雪裝作迷糊的眨了眨眼,跟著站起來,疑惑道:“這就要走了嗎?我還打算讓你陪我吃宵夜。”
“算了吧,還是讓表哥陪你更愉快一些,否則我很難保證我自己的小明是不是還能保得住。”
“當然能保得住啊!”
施小雪滿腹好奇,那純潔的小模樣兒真跟溫室裏沒有吹過風的小花朵一樣。
萬翔俊不禁發笑。
“好了,別在我麵前展示你的演技了,我真的要走了。”
“去吧去吧,我都知道。”
施小雪不耐煩的擺擺手,一副我都知道你要做什麼的樣子,惹得萬翔俊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淡淡的紅暈。
朝著一旁一直一言不發,仿佛是根本不存在的權子聖點了點頭,轉身快步的離開了。
死女人,還以為她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真的是要嫁人。
健步如飛,心裏頭後悔的恨不得一頭撞死在牆上,早知道夢露心理是這麼想的,他剛才絕對不會沒有風度的說出那一番話來。
悔之已晚,現在隻能趕緊去找人了。
出了萬花穀的酒店,車子像是一條流線一樣飛了出去。
低調奢華的總統套房內,送走了萬翔俊,施小雪百無聊賴的窩在權子聖的身上,“看來萬翔俊是真著急了,很少看到他這樣的一麵。”
“嗯哼。”
權子聖不置可否的點頭,並沒有什麼好氣。
看萬翔俊的態度,分明是還在徘徊。
而影響了萬翔俊判斷力的,八成就是他懷裏這個小女人,說到底還是放不下他的小女人,才導致了他自己的混亂,似乎並不值得同情。
這幾年的時間,他還真是越來越往回活了。
五年前,他看錯了人,起碼還知道他要什麼,五年後竟然連是否喜歡上了一個女人這件事都不能確定了。
嘲弄的勾了勾唇,隻要視線不是一直盯在小雪的身上,一切皆好。
l國位置在東南亞,相比於周邊的大國,這裏隻能是一個安居一隅的地方。
王室的統治之下,主要的收入還是靠著發展旅遊業才能保證國民有一個優渥的生活環境。
所以,別看身為國王,日子卻不見得好過到哪裏去。
相比之下,l國國王的實際權力和掌控範圍都不如權子聖的半個商業帝國。
自然,也不會被權子聖放在眼裏。
更別說他們自作小醜的威脅。
夜,海風吹拂,微涼的濕意襲來,也讓這通透的室內感受到一陣陣的清涼。
“你怎麼回來了?”
看上去大概是有五十多歲,一頭黑發像是挑染過的男人,臉上帶著略顯蒼老的皺紋,渾身上下的氣質透著幾分器宇不凡。
時月看著麵前的男人,眼裏頭閃過些許的無奈。
事情要真是想象中的那麼好解決,她又何必回來?
“權子聖似乎是打算走了。”
頹然的在自己的父親麵前坐下,饒是如此,身上依舊是保持著公主該有的氣度。
“走?”
國王幾乎是驚呼出來,“他不要那東西了?”
“看上去似乎並不是太在意,不過我覺得權子聖想要的東西,不管是不是通過我們王室,他早晚有一天會弄到手,他有這個本事。”
時月毫不懷疑,或者是說這句話說出來,估計沒有幾個人會懷疑的。
權子聖的能力擺在那裏,有目共睹。
這樣一個男人,又怎麼可能委曲求全,屈尊降貴?
“你打算怎麼處理?”
時仲國王看了眼自己的女兒,“千萬不要做什麼傻事,權子聖是有家庭的人,你即便是愛慕也要適可而止。”
女兒是他一手帶大的,心裏頭想些什麼,他多少還知道。
要不是因為對方是權子聖,她也不會這麼熱心的去接待。
可惜人家已經結婚生子,夫妻感情也一向不錯。
即便是沒有生子,也不一定會看上時月。
貴族豪門他們高攀不起,去了也未免過的舒坦,還不如踏踏實實的做個公主來的順心。
他原本也不是貪心之人,為的也還是這個國。
國雖小,作為一國的國王,他有責任也有義務帶著百姓過上好日子。
“爸爸,這個我知道,我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來,但是我也會努力一次,否則我不甘心。”
“隨你,隻要不有損我國體,不會壞了我國的利益,你隨便。”
時仲擺了擺手,“罷了,說正事吧,權子聖你是怎麼安排的?”
剛才不是說了要走,要是真走了,這丫頭也不會這個時候跑過來見他了。
“我說後天您在王宮裏設宴款待,讓他多留兩日,我想著是,到時候借機會商量一番,畢竟父親您不是想要那個合作項目嗎?”
“也好。”
國王點了點頭,眼下也隻有這樣了。
這件事,確實是他們自己做的有點兒過分了,跟權子聖麵前還是老老實實的提條件,勝過於這樣的無聲威脅。
否則到頭來還是自己吃虧。
“那我下去準備了。”
“去吧。”
時仲點頭,眼下也隻能這樣了,還希望到時候權子聖不要計較才是。
夜過去,第二天一早,施小雪剛跟權子聖出門,就看到一臉沮喪的回來的萬翔俊。
“沒找到?”
施小雪問。
萬翔俊沒好氣的抬了抬眼,“誰說我去找她了?”
臉上有淡淡的不自然,甚至還有賭氣的成分。
一看就知道是铩羽而歸。
施小雪送他一個就你這樣子,鬼都知道你幹嘛去了的眼神,轉而跟著權子聖就往外走。
早晨吃過飯,剛愉快的決定出去逛逛,可不能因為某人而掃了興致。
“等等。”
施小雪這才剛抬腳,就被萬翔俊給喊住了。
“怎麼?有事兒?”
詫異的挑眉頭問,卻見萬翔俊支支吾吾的,幾次開口,又沒說出話來。
不由得為這位大少爺擔憂啊!
想當初多麼妖孽機智的人,怎麼現如今就成了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萬翔俊先生,我表示我不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裏,並且我覺得我有必要告訴你的是,你要找的女人是個做通訊技術的警察,她不想讓人找到自己的話,估計很難有人能找到她。”
留下一句話,施小雪也不多留。
卻不知,這一句話讓萬翔俊的眼睛徹底的暗了下來。
做通訊的女人,最善於隱藏自己。
他怎麼忘了這一點?
隻要是她不想,又有誰能找到她?
他昨天能來,能見到她,是她給他的機會吧。
可他卻硬生生的把這個機會扔掉了。
怪誰?
怪自己傲嬌的脾氣,還是怪什麼?
一個晚上的時間,他想了很多。
想到她可能會嫁人,可能會給另一個男人生孩子,才恍然大悟,之前的煩躁,惱恨,甚至是嫉妒,歸結起來也僅僅是兩個字……吃醋。
感情往往是在即將失去的時候才明白自己的心意,有幾個人能像是權子聖那樣冷靜,永遠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又有幾個人敢賭注。
像是權子聖這樣,僅僅是在第一眼見到時候有了興趣就果斷的把這小丫頭給拐回了家?
百般疼愛,百般縱容。
車子漫無目的的開著,茫茫人海,找一個人太難,找一個夢露更難。
有些泄氣,甚至是嘲諷自己的天真。
他還真是不知高低,真以為夢露像是一般的女人那樣隨隨便便的就會朝著他撲過來了嗎?
簡直是可笑,她才不會。
這女人一向幹脆,他怎麼忘了?
她說要走就是真的走,豈會有閑情逸致的跟他開玩笑?
一拳砸在方向盤上,車子吱的一聲停下,看著前方的岔路口,竟然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上去走。
施小雪跟權子聖也不是去什麼地方逛,隻是去附近的商場裏去轉轉。
被權子聖牽著小手,施小雪的心卻依舊是忍不住擔憂萬翔俊。
夢露那個傻丫頭又能走到哪裏去呢?
“權子聖,你實話告訴我,你到底知不知道夢露在哪裏?”
這個男人一向是狡猾,大多數時間,是不能相信他的。
尤其是他強調過好幾次,下藥就要下猛藥,讓她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故意在整萬翔俊。
或者是深深地紮一刀,在狠狠地拔出來,讓某個倒黴的人痛夠了,也徹底的明了他要的是什麼了,然後這件事情就可以皆大歡喜的結束了。
反正權子聖向來是個霸道的人,不屑於用那些不痛不癢的手段。
這一次,她都懷疑是這家夥在背後有什麼預謀。
“幹什麼這麼看著我?我又不是夢露的什麼人,沒必要知道她在哪裏。”
說的滿不在意,臉上也並沒有什麼可疑的表情,以至於施小雪根本就抓不準權子聖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哎!
真是的,為了別人的事操心操肺的,偏偏家裏這個還十分的不配合自己老婆的行動。
“你就別亂操心了,乖乖的看東西,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
“我能不操心嗎?萬翔俊沒有比你小了多少,至今還是個單身漢,萬家老爺子本來身體就不不好,再這麼被氣下去,估計會少活好幾年。”
萬家老爺子如今是真的什麼都不管了,身體也是一日不如一日,日漸消瘦下去。
尤其是現在自己看中的這個孫子一點要結婚的意思都沒有,這可把玩老爺子給急壞了。
廢話,重孫子抱不上,能不著急嗎?
“你什麼時候也操心起這些東西來了。”
權子聖無奈的看著自家媳婦兒,據他所知,這丫頭對於萬老爺子似乎並不怎麼感興趣啊,怎麼現在開始關心玩老爺子的身體來了?
“你沒看出來我這是無聊嗎?”
施小雪沒好氣的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她覺得她現在有必要懷疑一下權子聖的智商。
突然扒住權子聖的手臂,似乎是想起了什麼,施小雪心血來潮道:“權子聖,咱們再生個寶寶吧,小羽一個人還是太孤單,咱們給他生個妹妹,讓他天天照顧著,他也不會無聊了。”
這個問題她早就想跟權子聖提了。
隻是這個意見一直都是處於被權子聖駁回的狀態,或者每一次她側麵的表達出這個意見的時候,權大爺都是裝作聽不見來處理的。
這次好不容易就他們兩個人,也順便把話題打開了,她就直接提出來好了。
誰知道話音一落下,權子聖就一直蹙著眉盯著她看,晦澀不明的眼神裏仿佛是想到了什麼,情緒上有些許的波動。
施小雪就不明白了,她就是想要生個孩子而已,為什麼每次跟權子聖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權子聖臉上的表情都像是見了鬼一樣的難看,難不成是受了什麼刺激了?
施小雪不明所以的看著麵前的男人,抓著他的衣服死活都不肯放開了。
“權子聖,你說,到底是為什麼不想讓我再生了?當初生小羽的時候場麵是有些驚恐,可那都過去五年了,你還沒從陰影中出來?”
小羽的事,起初她也不知道,權子聖暈倒在產房裏還是後來才知道的。
可是都過去這麼久了,依著權子聖的承受力,不會五年了都走不出那一點點的陰影吧。
雖說當初自己也覺得挺驚悚的,可是女人生孩子啊,誰不是從那個時候過來的,怎麼到了權子聖這裏就變成了午夜凶鈴了?
提都不讓提了。
“不要說了,不許。”
權子聖的語氣忽然嚴肅起來,看著施小雪的眼睛裏也是一樣,堅決的不容置疑,驚駭的表情一瞬間嚇到了施小雪,低下頭,真的是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權子聖到底是生的什麼氣,甚至會讓人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乖,不許再提了。”
看著她似乎是被自己給嚇到了,權子聖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咱們有小羽一個就夠了,那種驚心動魄的場麵,我不想再經曆一次了。”
他是怕了,他就是怕了。甚至他並不覺得這樣的懼怕有什麼好恥辱的。
他是為了自己的媳婦兒在擔憂,不想她太辛苦,也不想她再經曆那該死的疼痛。
“權子聖,你……”
聽到他軟下來的聲音,施小雪當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原來真的是被她給猜中了,他還在因為五年前產房裏的一幕而耿耿於懷,甚至於恐懼,所以每當她想要再生一個寶寶的時候,他給自己的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不是他不喜歡小孩兒,也不是嫌棄她,隻是太擔心,太心疼,所以不想讓自己再經曆一場重生。
嘴角微微的揚起,不由得緩緩的勾了起來。
夠了,遇上權子聖這樣一個男人就已經夠了,多一個孩子或者是少一個孩子又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