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並不好走,尤其是在這樣的夜晚,腳下偶爾滑動,都以為自己是要跌落深淵了一般心驚膽寒。
忽然,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緊接著腳底下一陣打滑的聲音。
砂石掉落在山穀中,在這樣的寂靜的夜裏這聲音聽在耳朵裏叫人不停的打顫。
“走好了,誰要是掉下去了,現在可沒時間下去找你。”
“是。”
那人連忙小聲的應下來。
且不說有沒有時間去找他,就算是有人好心的下去了,也是給他收拾的。
這麼高的地方掉下去,想要活著簡直是有點兒癡人說夢。
“快點兒,前麵就到了,不要耽擱時間。”
現在他們得到消息,其他的隱世家族很快就會趕過來。
隱世家族之所以是隱世家族隻是藏在暗處的觸手而已,那麼多曾經強大的企業一夜之間忽然倒下,很多時候還都是隱世家族的功勞呢。
並且隱世家族這個圈子裏,幾個大家族相互之間的盯梢關係十分緊密。
尤其是在二十多年前發現了這個蘊藏著寶藏的徽章之後,這種行為更顯得瘋狂起來,幾乎是前一刻有所行動,不出半天的時間就會被人給追上。這也是為什麼古易手裏明明帶徽章,各家卻隻是一直的遠遠地跟著,卻並未去搶。
因為這東西不管是放在誰的手裏都是一塊兒燙手的山芋,還不如就讓古易拿著,隻要盯住了古易,就相當於是盯住了寶藏。
但是誰也沒想到古易會來這種破地方,甚至還斷了信號。
現在他們隻能祈禱徽章沒有被權子聖拿走,否則對任何一個家族而言,這都不是一個有利的局麵。
畢竟,即便是隱世家族,以一個家族的實力就想控製住權子聖?
未免會有點兒異想天開了。
走了一段路,終於到了一塊兒平地上。
用手裏的燈打過去,墳前的墓碑上刻著整齊的字體。
一陣蕭瑟的風吹過,呼嘯的聲音讓一群人渾身發顫。
雖說他們今天來的人不是很少,但是半夜挖墳這種事兒,怎麼都覺得後背上一陣冷汗。
他們都是無無神論者,從來不相信封建迷信。可是,還有許多事情是科學根本解釋不了的,今天要是真的讓他們給遇上了,可就真是自己倒黴了。
壓低了燈,在每一個墓碑上看著,可是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施嫻如三個字。
“少爺,沒有。”
幾個人轉了一圈回來說。
天色很黑,又不敢同燈去直接照著自家少爺的臉去看他的臉色。
隻是互道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山穀裏的風好像是更大了,後背的冷汗也更多了。
明明不是該出汗的天氣,身上的汗就是不停地留下來。
風依舊在呼嘯,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今天的風好像是特別的大。
“怎麼回事兒?”
施小雪的母親確實是葬在了這裏,怎麼會沒有?
難道是消息有誤?
“再找!”
男人不甘心,可是如果是白天裏,這麼多人又不太好在人家的墳地裏晃,當然他們怕的並不是這個,真正讓他們擔憂的是萬一他們的行徑讓其它家族盯上了,他們費盡心思找到的消息,相當於是給別人做嫁衣了。
他們可沒有這樣的愛好。
又找了一圈,時間大概已經是夜裏一點了。
正是一天裏相對來說比較冷的時候,加上這些人穿的也不是很厚,以至於使一邊冒汗,一邊不停地打著寒顫。
怪異的一幕在上演,月亮逐漸的從頭頂上的大片的烏雲裏露出頭來,領頭的被稱之為少爺的男人臉依舊是沉浸在陰影當中,讓人看不出他臉上的表情。
“怎麼樣?”
看了看頭頂上的明月,男人問。
幾個手下搖了搖頭,小聲的說沒有。
找了三圈還是四圈他們都分不清楚了。
總之在場的每一個墓碑他們都看過了好幾遍,但是墓誌銘上都沒有找到施嫻如三個字。
“最後再找一遍,還是沒有的話我們就回去。”
“是。”
說著,一行人開始了最後一次行動。
然而,結果依舊是不太讓人滿意。
毫無所獲。
甚至是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那裏還有很多個沒有墓誌銘的墳,看上麵的土也都是新翻的,要是想要從中找出施嫻如來,可能要花費很多時間,很有可能我們還沒有找到,就已經被被人盯梢上了。”
身邊的人貼在少爺的耳邊小聲的說。
男人點點頭,“走吧。”
即便是不挖,也大概能知道東西是在權子聖的身上了。
畢竟那個東西,沒有誰不想要。
一行人轉而回去,殊不知如果總是用自己的思想去衡量別人的話,最終受害的還是自己。
不是每個人都視財如命,也不是每個人都愛好權勢。
因為找到了比這兩者還珍貴的東西,錢財權勢又算得上什麼?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就如古易一般,生前風光無限,然而時境過遷,最終心裏想的念的也不過是一個人。
趁著夜還在繼續,一行人借著微弱的月光快步的離開。
然而,他們快,有人更快。
“雲少這是急著去哪兒?難不成東西已經找到了。”
剛過了險峻的路段,一顆懸著的心剛剛放下來,就見前麵的路已經被人給封死了。
為首的是一個看上去比較健壯的男人,顯然剛才那個略顯粗獷的聲音也是從他的嘴裏發出來的。
“戚少也不慢,不是嗎?”
被喊做雲少的男人譏諷道,儼然是嫌棄某些家族像是跟屁蟲一樣甩也甩不掉。
“哈哈,多謝雲少誇獎,就衝雲少這句話,我也不應該慢了才是,不是嗎?”
戚少嗬嗬一笑,雲少一雙晶亮的眸子似乎是在黑夜裏閃過一絲狠辣。
“戚少還是不要太自信的好,免得不知道什麼時候栽了跟頭,疼!”
從他從家裏出來,這個男人就一直跟在他身後。
他來來回回的跑了好幾個國家也沒有甩掉,甚至好幾次還差點兒喪命在他手上。
這次,他帶的人還真不少。
真是把他姓雲的放在眼裏。
“雲少的話我一直謹記在心,所以今天特意多帶了幾個人,希望雲少不要介意。”被稱作戚少的男人雖說看上去比較高大威猛一些,然從兩人的對話上聽來,也並不是個好相與的人。
出生在隱世家族,從小被家庭環境熏陶,誰沒有兩把刷子?
要不然也沒有本事活到現在。
越是世家大族,孩子們之間競爭越是激烈。
不努力,就會被淘汰,想要在這個環境中生存,就要不斷的曆練自己。
“我自然不會介意,隻是不知道戚少深夜追我到這裏所為何事?”
“雲少不是心裏很清楚嗎?又何必問這樣的問題?”
戚少滿目笑痕的說,對於這樣你來我往的言語上的較量似乎是十分感興趣。當然,如果能氣到對方更好。
不等雲少說話,戚少歎道:“深更半夜的,雲少不僅不休息,反而來這裏挖墳,我自然也是要跟過來,看看這墳裏是不是有什麼讓人流連忘返的美女,以至於能讓雲少一頭紮進來。”
“戚少若是想知道,自己去看看不就行了?”
雲少冷哼,似乎是厭惡極了眼前這個看上去十分令人厭惡的男人。
不管是在外貌上,還是在行為上,都是一個粗魯的男人。
想到某個人的特殊愛好,就會心裏頭一陣作嘔。
“不如雲少跟我一起去?雲少你也知道,我對你一直有那麼一點興趣,不如你從了我,你我聯手,豈不更好?”
四大隱世家族一直是相互對立的狀態,並且四大隱世家族之間又從來都是相對**的狀態,誰也不會幹涉誰,更不會跟對方結盟。
他們之間並不存在什麼共同的利益,曾經都是一方財富的霸主,自己的財富是怎麼得來的隻有自己最清楚。
所謂的合作,隻是短暫的。
一旦找到了寶藏,到時候還是你死我活的爭鬥。
什麼合作夥伴?
隻是多了一個人跟自己分割財富而已。
如果找不到就一起找不到,如果找到了,就各看自己的本事了。
直接忽略掉那句令人作嘔的話,“戚少最好還是讓開,這裏並不適合我們動手。”
“要我讓開也可以,前提是交出東西來。”
“東西,不知道戚少說的是什麼東西?”
裝傻充愣,誰不會?
尤其是他現在說的是事實。
他戚焰並沒有說他想要什麼不是嗎?
“雲染,不要在跟我裝傻充愣,徽章交出來,我讓你從這裏過去,要是交不出來,我也隻能要了你的人了。”
說著,戚焰臉上的笑都變得曖昧起來。
雲染心裏頭一陣反胃,“戚少還是不要太篤定,免得輸的太難看,今天還是讓我把你送到女人堆裏比較好。”
戚焰本來就不是個正常的男人,要是把他給扔到女人堆裏才是真正的讓他生不如死。
“嗬,如此咱們可以試試。”
戚焰握的拳頭用力地響,雲染沒好氣的冷和。
“戚焰,你最好是給我長點兒腦子,東西並不在我手上,墓地裏根本連施嫻如的墳都沒找到,東西大概是在權子聖的手上,你有時間在這兒攔著我,倒不如去找權子聖。”
“找權子聖?雲染,你這是讓我當炮灰嗎?”
“炮灰?我可沒有這樣說,還是說糖糖隱世家族的人居然怕權子聖?”
“我沒有,你不要胡說!”
戚少微微的眯起了眼睛,權子聖?
隻是一個剛剛崛起的宵小之輩,風頭正盛而已。
“我有沒有胡說我不知道,但是戚少是不是害怕權子聖,你自己心裏頭應該清楚。”
雲染嗤笑,滿目的不屑神色讓戚少滿臉通紅,這是*裸的嘲諷,不僅是笑話了他戚少,還笑話了他整個戚家。
再說了,東西到底有沒有在權子聖的手上誰知道?
萬一隻是雲染的一個圈套,或者是雲染想要他去首當其衝,做那個替死鬼的話,那她不是虧死了?
他戚焰是有點兒直腸子,但還不至於到了傻的地步。
“雲少,我找個人上去看看,你不介意吧!”
戚焰問著,還不等雲染同意就已經派了一個人過去查看。
雲染也不多話,而且還大大方方的讓自己這邊的人給讓路,讓戚焰的人過去,畢竟讓戚焰的人看了清楚之後對他自己是有好處的,免得戚焰一直對他有疑心,以為是他拿了徽章,到時候不僅僅是他個人的問題,要是連累到家族,他雲少這個位置,很可能就保不住了。
戚焰的人去了沒多久就回來了。
對著戚焰搖了搖頭,戚焰微眯了眯眼睛,看了雲染一眼,笑道:“既然是一場誤會,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走吧!”
戚焰也不覺得丟了麵子,仿佛是這種事情已經做過了很多次。
他們這些習慣了明爭暗鬥,習慣了掌權的人一向是不怎麼把麵子看在眼裏的。
戚焰走了,雲染身邊的手下氣不過。
“雲少,戚家的人真是越來越囂張了,我……”
“不用,現在越是囂張,輸的時候就越是難看,接下來隻要盯住了權子聖的動向就行了。”
海風帶著淡淡的鹹味,萬花叢中,濃妝豔抹的女人正嫌棄的卸妝。
一轉眼就是半個月過去了。
本來計劃著一個月可以完成的戲份,半個月裏就完成的差不多了。
主要還是因著施小雪本身演戲的功底。
加上這半個月裏那位一開始囂張的很的妮可演員安靜的很,所以施小雪這幾日的日子倒是好過了。
“還有兩天的戲份,拍攝完了,就沒有我的事兒了,至於什麼殺青,什麼發布會的,我都不參加。”
施小雪卸妝後,鬱悶的說。
現在才覺得可能她連演戲都不愛了。
似乎除了權子聖以外,對於別的她都不太感興趣了。
“權子聖,你的事兒忙的怎麼樣了?咱們可以早點兒回去嗎?我想小羽了。”
“事情差不多了,剩下的事他們自己就可以處理了,但是有一件事,似乎是要提前了。”
說著,權子聖的臉色微微的沉了沉,施小雪也是少有的看到自家男人這樣的麵色,當即也是緊張起來。
難不成還有什麼事?
“前些天你也跟我說過,感覺到近些日子是有人跟著我們不是?”
“對啊,前幾天去商場的時候,那個人似乎是跟了我們一路,而且我還在附近多次看到過他,可能是他本身沒有發現他已經被我注意到了。”
“嗯。但是這一次,我不想再等了,我想提前結束所有的事。”將自家媳婦兒抱在懷裏,抬起手來捏了捏小媳婦兒剛剛卸妝過後的臉蛋兒,權子聖的下頷擱在自家媳婦兒的肩膀上,“我這幾天一直在研究這個徽章的秘密,我基本上可以肯定的是徽章內部有中空的部分,但是到底要怎麼打開它,還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麼你剛才的意思是想要提前結束徽章的事情?”
“是啊!徽章的秘密一日不出現,四大隱世家族就會盯著我,我還想要跟你過安穩的日子,這什麼寶藏我可沒什麼興趣。”
摟抱著媳婦兒的手臂緊了緊,無奈的歎息。
施小雪聞言,不由得發笑。
“權大少,你這是要美人不要江山嗎?”
明明是個偶然的機會可以讓他得到財富,甚至一躍超過那些隱世家族,可是這男人居然不要?
不過這還真是他的性子,向來不喜歡這些偶得的東西。
權子聖喜歡的,是通過挑戰後得來的東西。
“被某人迷惑了心智,我就是想要愛江山,也力不從心了。”
說的一副委屈的樣子,施小雪搖頭失笑。
“好了,後天咱們回去,有什麼計劃你隻管執行就好,隻是不要把我扔在家裏,我要隨時跟著你。”
轉過身來,抓住他的衣領。
她不怕與他共患難,她怕的是他一個人以身犯險。
“放心,再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了。”
那一次權家遇襲,他已經怕了。
不管是把她留在哪裏,都不如放在自己身邊安全。
可能會遇到危險,但是還有他權子聖保護著不是嗎?
如果連他權子聖都躲不過去的劫數,留著她一個人也不會有太好的下場。
倒還不如與他一起。
“嗯。”
隻要是有了他的允諾,她便是安心了。
兩日之後,施小雪的戲份拍攝完,也沒有回酒店,權子聖便帶著施小雪從劇組直接去了機場。
不是坐的私人飛機,而是一路大張旗鼓的坐的客機,頭等艙,甚至權子聖還把徽章大大咧咧的拿在自己的手裏。
“你這是要告訴隱世家族,徽章在你的手裏是嗎?”
飛機上,施小雪附在權子聖的耳邊小聲地問。
權子聖一雙狹長的眼中浮現出狐狸一樣的笑容,看著自家媳婦兒,食指點了點她的鼻尖兒。
“我媳婦兒就是聰明。”
“你也不用誇我,我知道我向來聰明。”
施小雪登鼻子上臉,十分不客氣的說,這份坦然的態度倒是讓權子聖微微的一愣。
過了一會兒才搖頭失笑。
“你這丫頭,越來越不知道謙虛了。”
權子聖不由得發笑,有時候這小丫頭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絕對是夠厚實的。
“權子聖,在你麵前我是謙虛也不對,不謙虛也不對,你這種曖昧不清的態度還真是讓我為難啊!”
說著施小雪煞有其事的搖了搖頭,表示出自己為難的要死的樣子。
權子聖忍不住在她的臉頰上吻了吻,仿佛是感覺到身後是有一雙眼睛正在打量著他一般,眼神微動,握著施小雪的大手微微的用力,施小雪當即跟著一怔,頓時明白過來。
權子聖這麼大張旗鼓的把徽章給露出來,目的就是做給人看的。
既然他們已經上了飛機,自然也會有人跟上來。
明搶的事這些人肯定不會做,並且成功率也不是很高,沒必要冒險,但是……
“子聖,我要睡一會兒,到了的時候記得喊我。”
戲份已經開始,就應該繼續演下去。
有始有終,才是做事根本。
而且,這個時候越是表現的正常,就會越是讓對方覺得疑惑。
權子聖要來了一個毯子給自家媳婦兒蓋在身上,施小雪微微的動了動身子,在權子聖的懷裏找了個合適的位子就睡了過去。
權子聖拿起一張報紙,一絲不苟的看著,完美的側臉十分好看,冷峻而高貴的線條讓人在看著他的時候內心不由得生出一種敬仰之感。
因為那個沐浴在陽光下的人,是那麼的神聖而不可侵犯,明明近在眼前,卻又遙不可及。
m國,深秋的天氣樹葉凋零。
呼嘯的北風吹著,身上浮現出一股濃濃的涼意。
剛下飛機,即便是穿上了厚實的衣服,也依舊是難以適應這樣兒的寒冷。
尤其是這幾日習慣了l國的汗流浹背的濕熱,又怎麼能一下子適應的過來。
機場外,施小雪上車,就看到車裏坐了兩個小娃娃。
男娃娃一身小西裝,脖子上係著一個小領結,小女娃則是一身粉紅色的蓬蓬裙,紮著兩個麻花辮,十分的可愛漂亮。
施小雪的眼睛饒有興味的盯在兩個娃娃的身上,“你們兩個穿的這麼正式,是要去參加婚宴嗎?”
“我是來接你們的!”
權少羽看著自己的媽咪,惡狠狠的咬著牙。
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是在跟施小雪表示自己的不滿。
廢話,他能滿意了嗎?
瞧瞧這兩人是怎麼做父母的,就把五歲大的兒子扔在家裏一個多月,且不說回來看看他了,就連電話都是寥寥數個,這兩人還真是放心他啊!
施小雪看著自家兒子的反應……
唔,她似乎是真的有點兒過分了。
但是……
“兒子,媽咪不是故意的,媽咪剛接了一部戲,今天上午一拍完,就趕緊趕回來了。”
施小雪試圖去解釋,然而權少羽表露出一臉的不屑,“行了媽咪,你也不用跟我解釋了,我還不知道你嗎?隻要是有爹地在,你什麼時候記得過你還有一個兒子?”
真不是他想冤枉人,實在是這就是個事實。
“那個,兒子……”
施小雪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畢竟確實是她把兒子給忘了……整天被權子聖折磨得死去活來的……她……
“阿姨,你不用傷心,小哥哥天天念叨您的,隻是小哥哥害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