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錢包好像沒帶在身上。”穆崢倒是很淡定,即使是這麼尷尬的情況也一臉坦然地對服務員道,“可能剛才掉車裏了,我回頭去找找再來付錢。”
服務員臉色瞬間就不太好看,“我們這兒不興賒賬的。”
穆崢道:“我沒說要賒賬,我說的是去拿了錢再過來付賬。”
梁知璿捏了把汗,他這已經是難得的克製,要擱平時早不知說出什麼刻薄話來了。
服務員做不了主,把老板叫來了。老板還算好說話,對穆崢道:“行,那你去拿錢,你女朋友就留在這兒等。”
穆崢看了她一眼:“她跟我一塊兒去。”
這下人家老板不樂意了:“你們兩個人吃飯,一個人去取錢,另一個人總得留下來吧?不然萬一你們一塊兒走了呢,我找誰去?”
“讓她跟我一塊兒去。”穆崢不聽道理,隻一味堅持,“我還不至於賴你這頓飯錢。”
老板哪知道他是什麼人物,眼看就要急眼了。梁知璿壓低聲音道:“你這是幹什麼,我可以留在這兒的,你去拿錢就好了。”
穆崢沒理她,褪下腕上的手表放在桌上,對飯店老板道:“這塊表我押在這裏,要是我們真的一去不回,就拿這表抵這頓飯錢。”
梁知璿一驚,按住那塊表低聲道:“你瘋了?六十塊錢……用不著這個來抵!”
他手上戴的是lv的經典陀飛輪,可以把這爿小店盤下來都綽綽有餘了。
她想起自己脖子上戴了條項鏈,鏈子並不值錢,但那個玉墜子是媽媽留給她的,飄花玻璃種的彌勒佛,小小的一塊,現在市價也要上千。
她把手繞到脖子後麵取下項鏈放在桌上:“要押用我這個押,我們拿了錢就回來取。”
飯店老板不識貨,這時已經把他們當成夫唱婦隨、騙吃騙喝的狗男女,身上戴的八成都是假貨。但就算是假貨,他也還是覺得男人的表更好一些,抓在手裏看了看,有點嫌棄和無奈地擺擺手:“好吧好吧,你們去吧,記得早點回來,我這兒八點就關門。你們不拿錢來,我可就把這表扣下了。”
梁知璿還想再說什麼,穆崢已經拿起桌上的項鏈,拉起她的手把她硬拖了出去。
他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麵,兩人一直走到停車的地方,她才甩開他的手,氣喘籲籲道:“你到底在幹什麼,你知不知道那塊表多少錢啊就放在那兒!回頭拿錢去他不認賬,表拿不回來怎麼辦?”
“拿不回就送給他,能怎麼辦?”穆崢漠然地說著,打開駕駛座的門上車翻找錢包,大概覺得手裏還握著東西很礙事兒,把項鏈扔還給梁知璿道,“你的東西收好,這種貨色以後就別翻出來丟人現眼了。”
梁知璿氣笑了:“是啊,你們這種公子哥兒的做派我真是學不來,幾十萬的東西說不要就不要了。我這項鏈雖然不值錢,但是是我媽媽留給我的,在我心裏是無價之寶,我還舍不得留下來做抵押呢!”
穆崢從車上下來,臉色在已漸深濃的夜色中顯得凝重不快。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每次她提到自己的父母,他好像就很不高興。
車子停在一片土坡上,後麵是一片工地,前麵被雜亂的灌木和大樹擋住視線,凜冽的夜風吹起,有種蕭瑟陰森的恐怖感。穆崢的臉色真的很不好看,梁知璿盯著他:“你想幹什麼?”
此情此境,他要是真不高興,說不定掐死她也沒人知道。
穆崢隻是伸出手來:“拿來。”
“什麼?”
“你的項鏈?”
梁知璿把手背到身後:“憑什麼,這是我的東西!”
穆崢不跟她囉嗦,她不給,他直接就上手搶。她沒踩穩往坡下滑了一步,被他拉住,趁機從她手心裏把項鏈奪走了。
她看著他把東西放進大衣的口袋裏,簡直莫名其妙到了極點:“你到底在幹什麼,憑什麼搶我東西?”
“不是無價之寶麼,就當補貼剛才那頓飯錢了,畢竟你也吃了不是嗎?”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麼意思?”
“我們沒錢去付賬,那塊表得留給人家了。”
梁知璿一愣:“……怎麼會呢,錢包不是在車上嗎?你再好好找找。”
穆崢輕輕搖頭,車裏上上下下他都找了,沒有。
梁知璿想了想:“要不你打電話叫人送點錢過來吧?”
他四處派人尋找梁文東和馮曉曉兩人的下落,尤其她告訴了他這個地方之後,他肯定派了人在這邊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