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頰很涼很潤,薄唇觸上去,原南風的眸繾綣深邃,他沒有立即退開,他能明顯的感覺到那瞬間她身體的僵硬。
兩秒後,她退開。
沒有看他,也沒有任何異樣的反應,和先前一樣,步態緩慢的往前走。背影挺撥曼妙,頭發包在帽子裏麵,脖頸修長白嫩,彩色的氣泡隨風飄過來,她身置其中,似仙縹緲。
原南風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步子,唇上依稀還有她肌膚柔~軟的觸感,跟上她的腳步。
公園裏總是有水,好像這已經是個標配。走到水上的拱橋,有人在水裏泛舟,原芷藍站著沒動,低頭看去。原南風到了她的身邊,看她盯著那小湖不動,不由得拽住了她的手腕。
他怕上午的跳水事件再度重演。
她掙紮。
他沒有鬆手,回首,低頭,“不行!”很堅定的兩個字。
原芷藍抬頭,看著他,莫名,什麼不行。但她沒問,斜陽落進了她的雙眸,昏黃驚~豔,卻沒有過多的色彩。
“手拿開。”她再度說道,聲音不輕不重,卻剛好起到了恰到好處的作用。
原南風眸光流轉,眉峰緊皺,唇好幾次欲言又止,最後卻又道:“我們去美國。”
原芷藍冷冷的看著他,眼晴裏沒有一點溫度,那個神情好像在說:你到底放不放。
他沒放,始終沒有放。
“鬱清秋的女兒在美國治療,我們去看她。”
原芷藍眸光有那麼一絲閃爍,但很快又暗了下去。雖說是暗淡,但她好像沒有那麼急於讓他放開她,這是鬆動,是突破口。
“現在就走。”
原南風拉著她下了橋,用最快的速度離開水邊。人很多,行色匆匆,總是追趕玩鬧的人,於是一直拉著她。到了後來,他握住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裏,手很小。
放開她的時候,已經到了酒店的大堂。
進電梯。
裏麵隻有他們兩個,屋子越小就越是考驗人。原南風看她從容冷淡,正欲開口,電梯在二樓停了,外麵站了很多人,一窩蜂的擠進來,男男女女,好像是一個旅行團。
原地風虛身一晃,到她的麵前,擋著。
那群人正在興奮的講著要去的旅行目的地,講著一路上有哪些好玩的趣事,然後就開始哄堂大笑。說話歸說話,他們還有行為舉止,不知是誰一胳膊肘撞到了原南風的後背,他的身體往前一傾。
本能的,他本能的伸手一抱,以來穩住自己的身體,結果抱住了她,抱了一個滿懷。她的下巴從他的頭頂擦過去,酥酥麻麻。
“先生,抱歉。”
原南風沒有回應,那人也沒有多說,又回頭去和同伴們說笑。
人,說多不多。
原南風完全可以鬆開她,甚至保持幾十公分的距離。可有些東西原本就一直克製著,現在來臨,來的那麼巧合,就如同公園裏的那個吻一樣。
他低頭,她臉上有不悅。
生動極了。
細細的眉鑲嵌著,略彎,仿佛柔表細膩。她掙紮,他抱著沒動。
人到底也還是不太少,他們很吵,歡聲笑語都蓋住了她嘴裏說出來的話,於是,抬頭……他的臉就那麼罩下來,包含著她的唇。很輕柔,很溫柔,好像重一點就能弄傷了她。
她僵住。
他沒有用力,唇~瓣描繪著她唇的紋路,一下一下,綿柔刻骨。
那一瞬,世界異常清靜,什麼都聽不到,隻有兩顆緊緊相貼的心髒,發出相同的淩亂的心跳。
有人在鼓掌。
原南風鬆開,她臉色很白,唇水色瀲灩。她在震怒。他若有似無的勾唇,再度在她的臉上展輾兩下,這才抬頭。
那些人停止了交談,不知道看了他們有多久,電梯門都打開,他們也不急著下。原南風拉著原芷藍出去,此時原芷藍孫還沒有發現,她的帽子早就被取了下來,長發披背,泛著幾分讓人犯罪的妖治。
“那人……好像原南風啊。”電梯裏有人評價。
“不是說這麼多年他一直在等一個人麼?你們有誰看到那女的是誰了沒?”
沒有人看到,她的臉一直都被原南風護著。
就是好奇,蘭城裏流傳那麼多年的風~流韻事最後又轉為癡情種的主角,到底有沒有等到他的姑娘。
……
回到房間。
原南風把帽子放在桌子上,原芷藍站在他的身後。
他回頭……
按照原芷藍以往的個性,她應該會發脾氣,應該會甩他巴掌,畢竟原南風長這麼大就被她打過。
但她沒動。
那眼神豈止是淡漠,還是怨恨。
他知道她現在不適合做這種事情,他……情不自禁。
“是不是想找我算帳?”她不應該這麼死氣沉沉。
“我會回寺廟。”
“去看看鬱清秋的女兒吧,住了大半年的院。若能健康出院,那是好事,若不能……”他頓了一下,“能見一麵是一麵。”
有時候覺得挺可笑,能夠讓她有情緒起伏的,隻有鬱清秋。
“怎麼去?”原芷藍反問,音帶悲涼。
“我去讓人準備好證件,擇日出發。”
原芷藍沒有吭聲,頓了一會兒才道,“有什麼可看的,若是活下來,她會帶來給我看。”
“鬱清秋如果聽到這話,會不會毒發身亡?”
“什麼意思?”
“她中了毒,目前的醫學根本救不了她。她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女兒,也忘了自己生過孩子。”
原芷藍明顯呼吸一窒,臉色更加的難看。接著,她抬腿去洗手間……
“不用急著去看她,她誰都不認識,連言馳也不認識。你確定,你不去看看她的女兒?”
原芷藍站在門口,一動不動。
………
當天晚上回到了蘭城市區,沒有去南水苑,在他空中花園的公寓裏。
原芷藍乖了很多,更安靜了很多,隻是不願意出門,原南風也隨她去。
在家裏,總歸是沒有安全隱患,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也不怕她走極端。
一刻都不敢離開,開會也是視頻會議,就在家裏。
隔天,全子把她的證件送了過來,看到了原芷藍,衝上去擁抱。
………
飛往加州是在晚上的十點,原芷藍拿著機票,看上麵最新的照片,她都不知道原南風什麼時候拍的,背景色也調過。
還是叫原芷藍,隻是單人戶口,沒有和他綁在一起。
真好,一個戶口,他說上就上,說注銷就注銷。
有人一拍照。
她聽到了鎂光燈的聲音,接著他就擋在了麵前來,用一條圍巾把她的臉給遮住。
“看是哪個媒體,半張圖片都不許發出。”他回頭對著全子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