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餐盤,輕手輕腳爬上床,撩開被子抱住那柔軟無骨的女人。
而那女人緊繃身體,汗水濕潤她的衣衫,他掀開被子,看到路漫臉色蒼白地躺在那,頓時心口揪緊。
博衍翻身下床,去廚房熱了牛奶拿回來,扶著路漫坐好,一點點喂給她。
路漫起初很抗拒,不想吃任何東西。
博衍佯裝生氣地訓斥:“不吃飯,明天還會胃疼。要不你就不工作,在家呆著。”
路漫擰擰眉,乖乖喝下牛奶。
博衍心疼地看著她皺巴小臉,又拿藥來,讓她送服。
他攬著她躺下,兩手搓熱後,輕輕搭在她小腹暖胃。
路漫愜意呼了口氣,往博衍身邊縮了縮,格外貪戀那溫暖。
博衍哄她入睡。看著熟睡的女人,他思緒飄遠。
遇到路漫之前,他並不樂於去照顧別人。可遇到路漫,她的一切他都想親力親為。
回想第一次遇到路漫,是一個下著大雨瓢潑的夜晚。
他在牙科診所替班,一個穿著睡衣渾身濕透的女人走進診所,捂著右臉,支支吾吾說不清話。
他猜到她牙疼,耐心地為她看病,盡量緩解疼痛。
等他拿藥回來,就看到她縮在沙發上睡著了。鬼使神差的,他突然想靠近了解她,就這樣慢慢融入她的生活,和她形影不離。
今後,他也會無微不至地照顧她,讓她可以好好工作,享受生活。
半夜,路漫起來上廁所,回到床上便有人將她擁入懷中。
她欣慰勾笑,習慣了枕邊有他的日子。
所以,其他的問題都可以解決,不是嗎?
第二天,路漫在律所又見到貝婷婷。
她答應汪春芳不管這案子,便讓助理退回定金。
“抱歉,這個案子,我不能跟進。”
貝婷婷幾度欲言又止,最後哽咽低喃:“路律師,我來,是向你道歉的,我不知道你是汪家的媳婦。汪新程卑鄙地利用這件事對你和家人挑撥離間,給你添麻煩了。所以定金我不能收,你幫了我很多,謝謝,也對不起。”
她含淚鞠躬,掩麵離開。
路漫心口一頓,彌漫著不可言說的酸澀。
如果貝婷婷罵她一頓,她興許會好受些。可貝婷婷向她道歉,讓她有種抬不起頭的羞辱感。
因為親戚關係,就要受到譴責?
她們又做錯了什麼呢?
路漫心底五味雜陳,但更讓她作嘔的是,成天又來了。
成天款笑低喃:“小漫,我說過你會後悔。你和汪先生的親戚關係,不可割舍。不如將計就計,我們互利共贏。”
路漫眯眸睨向得意洋洋的成天。
原來是他告訴汪春芳,貝婷婷陷害汪新程的事,讓她不要再插手。
成天還想說什麼,路漫便厲聲低喝:“滾出去,別讓我說第二次。”
成天悻悻收手。她還是太嫩了,什麼事都寫在臉上。
這對做律師的人來說,是大忌。
不過也沒關係,他要的就是在她生命裏留下刻骨銘心的記憶。
成天離開後,路漫把自己反鎖在辦公室整個上午。
事情的來龍去脈她明白了,成天為了不讓她幫助貝婷婷,不惜借助汪春芳的力量。
他還是和三年前一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什麼人都會查的一清二楚,包括她。
可越是如此,她越不甘心。
這時,成天給她的郵箱發照片,是貝婷婷和汪新程在談判。
路漫倏地擰眉,毫不猶豫地去找貝婷婷。
不管是和解,還是訴訟,她都不該受外力作用半途而廢。
這次,她該遵從內心,有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