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被路剛的一句不後悔,隻自責弄得一整天都悶悶不樂。
她的婚姻又何嚐不是如此?她固執且沒有給博衍解釋的機會,更沒有挽留,就一如當年的路剛,對方提離婚,他們就應了。
真是幹脆利落呢。
叫人不知道是真的沒有任何感情,還是裝作漫不經心。
其實,路漫以前覺得自己還是懷疑的,畢竟路剛一直那麼冷漠刻板,近乎是不近人情。
可她現在回家後,便知道了,路剛隻是有些事不說,那些家裏的擺設,明明已經陳舊了,可他就是沒有更換。
為什麼呢?
是睹物思人?還是勤儉節約?
前麵不是路剛一貫的風格,後麵不是路剛所秉持的操守。
路剛是個喜歡拚搏掙錢的人,但他也不會小氣吝嗇,不舍得花錢。
她對當年的記憶不多,但她始終記得,路剛會給蔣月華很多錢,不讓蔣月華為錢的事操心。
現在也是如此,路剛每天都買最好的菜,她看過那些菜的票據,都很貴的,令人咂舌。
而且路剛會買很多的電器,方便他們的生活,就連全款買房這話都說出來了。擱以前她是不會相信的,也不明白路剛的良苦用心。
路漫不停地深呼吸,告誡自己男人有自己深沉的一麵,而她作為女人不能向蔣月華一般決絕的不肯回頭。
她是放不下博衍的,更不想自己一個人帶著孩子生活。但如果實在沒辦法的話,她可以做單親媽媽。
而且若是博衍已經有了新歡,她也會退讓的。
路漫想了無數種可能性,每一種都給自己留好退路,做好應對措施。
漸漸的,她能夠平複下來,轉眼路剛已經做好午飯,三菜一湯上了桌,還有甜點,葷素搭配的很好。
路漫揚起笑容,認認真真地對路剛道謝:“爸,謝謝,辛苦了。以後,我也可以做飯的,就當鍛煉了。”
路剛驀地一愣,似乎沒料到路漫會突然這麼說。
想著今天路漫還把蔣月華約到家裏來,他也覺得女兒是在做一些努力,變得不再那麼冷漠不易近人。
天知道,他當初通過老友得知路漫在大學裏總是搬著一張臉,身邊沒有朋友,沒有異性時是多麼心急。
可他偏是個不會動嘴說,更不會親自出馬給路漫解決麻煩的人。
所以現在看著路漫經常笑著,不再那麼排斥外人,更是學會關心別人,他一時動容。好似多年累積的自責漸漸開始消融,有了化解的跡象。
他希望路漫能過得更好,沒有自己也會更好。
他如是想到,眼圈也不禁紅了一些。
可他不想讓路漫看到,便急匆匆轉身進廚房,在水池邊徘徊著,故意沒出去麵對路漫。
他是男人,也是父親,他的膽子再重些都沒有問題,隻盼女兒幸福。
路漫知道路剛是別扭著,特意過了一會才喊父親出來吃飯,免得飯菜涼了。
路剛恢複刻板冷漠的神色,坐在路漫對麵,不停地給路漫夾菜。而他自己吃的很少,好像胃口也不好的樣子。
路漫想到蔣月華說,路剛之前有糖尿病,她筷子一頓,認真地打量父親。
父親這幾年衰老的很快,瘦了很多,比骨瘦如柴好不到哪兒去。
而且他吃飯很少,她也看到父親走了一段路就會停下來歇歇腳的樣子,不免更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