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人的房間很幹淨,他們已經找過了一邊,並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蛛絲馬跡。
江琉五說道:“楚大人,你要找什麼,這間房間是我帶人搜的。”
楚鈺秧說:“小廝嘴裏說的,那個隻有這麼大,看起來像是木頭做的東西。”
江琉五搖頭,說道:“我們並沒有找到那樣子的東西,房間裏應該是沒有的。”
楚鈺秧皺眉,說道:“成大人應該是看到了那樣東西,所以才情緒反常的。或許他離開房間也是因為那樣東西。所以說,那個東西應該是個關鍵所在。而現在它消失了,不在成大人的房間裏,也沒有在成大人的遺物之中,那應該是在……”
楚鈺秧好像是在自己跟自己說話,他立刻轉身就跑,從成大人的房間出去,然後一口氣跑到了小院子旁邊的池塘邊。
池塘□□,楚鈺秧跑的氣喘籲籲的,雙手支撐在膝蓋上喘息著,低頭仔細的看著池水。
江琉五跑過來,說道:“楚大人?”
楚鈺秧說:“小五兒,你眼力好,你快看看這水裏頭,有沒有木頭一樣的小東西?”
“這……”江琉五有點為難,說:“這怎麼看的見?”
雖然池水很清澈,也並沒有結冰,不過池水似乎有點深,而且水底下還有一些植物石頭,實在是太難分辨了,這無異於海底撈針了。
楚鈺秧說:“成大人死在這裏,那東西有可能就是掉在這裏的。”
楚鈺秧不會遊泳,所以是不敢下水的,要是他會估摸/著這會兒已經跳下去自己找了。
不過這麼冷的天,就算是會遊泳下去了,估摸/著一會兒也能給凍抽筋兒了,打撈的工作實在是太艱難。
江琉五讓人去拿工具來,這會兒下水打撈不太現實,隻要接住工具在岸上打撈了,幸好水底比較清澈,還是能瞧清楚的。
楚鈺秧坐在池邊發呆,等著江琉五他們去拿了工具回來。期間不斷有大理寺的人過來稟報情況,大家基本上都盤/問完了。
成大人的後院人雖然多,不過其實還算是比較安寧的,那些個美妾似乎都挺怕二夫人的,所以一個個都規規矩矩老老實實,不敢說二夫人一句壞話。
而且說來也奇怪,成大人美妾如雲,不過就隻有二夫人給他生了一個兒子,其他美妾都沒有能生孩子,連個女兒也沒有,實在是讓人生疑。
小妾們不敢說二夫人壞話,不過說話的時候還是有些醋意的。如今老/爺死了,家產肯定全是公子的,二夫人是公子的親娘,怎麼算都落得最多。
大理寺的人還問了大夫人喬氏的情況,不過小妾們對喬氏一無所知。據說喬氏是最早跟著成大人的,她們進門的時候,大夫人早就瘋了,所以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們對大夫人都沒什麼好感,畢竟天天聽她喊叫,煩都要煩死了。
伺候大夫人的兩個丫鬟,一個是成大人府裏頭的丫鬟,一個是大夫人嫁過來的時候本來就跟著她的丫鬟。這兩個人陪著大夫人,實在是苦差事,每日裏兩個人都必須在,不然就製不住大夫人。
出事的那天晚上,那兩個小丫鬟說大夫人叫的特別的凶,一直在喊殺/人了殺/人了的,一直不消停。那個成家的丫鬟還被大夫人給咬傷了。
楚鈺秧一聽咬傷,就忍不住抽/了一口氣,心說肯定很疼。
楚鈺秧說:“喬氏又在喊她殺/人了嗎?”
回稟的人一愣,說:“不是啊大人,那兩個小丫鬟說,喬氏一直在喊有人要殺她。”
楚鈺秧眨眨眼睛,說:“這就奇怪了,到底是她殺/人了,還是有人要殺她啊。”
回稟的人笑了,說道:“楚大人,那個喬氏是個瘋/子,她的話怎麼能信啊。那兩個小丫鬟說了,喬氏每天都嚷這麼幾句話,都是死人了殺/人了,成家的人全都知道,已經見怪不怪了。”
楚鈺秧說:“這樣啊,還有嗎?”
回稟的人搖了搖頭,說:“別的就沒有了,那兩個小丫鬟也沒聽到什麼奇怪的動靜。”
成家上/上/下/下全都盤/問過了,大理寺的眾人門開始了新的工作,就是開始站在岸邊打撈水裏的東西。這有的時候,查案的確是個比較考驗體力的活。
楚鈺秧站在一塊大石頭上,也拿著工具在一下一下的打撈著,不過半天什麼都沒撈著,脖子和腰都堅/硬的生疼,看來是個非常困難又長久的活了。
早就過了晌午吃飯的點兒,楚鈺秧都沒顧上吃飯。宮裏頭趙邢端找/人問了,侍從說楚大人出宮去了,好像是有新的案子。趙邢端一聽,恐怕楚鈺秧是不會回來吃飯了。
果然如此,別說午飯了,眼看著天快黑了,趙邢端再一問,侍從還說楚大人沒回來,應該是還在查案。
趙邢端太了解楚鈺秧了,恐怕自己不去把人給抓回來,楚鈺秧今天晚上就要在案發現場睡了。
趙邢端忽然想起剛見到楚鈺秧不久的那會兒,楚鈺秧竟然就在屍體旁邊想案子,想的睡過去了,還讓他擔心了一下。這麼一回想,趙邢端忍不住想要笑,這種事情,恐怕也隻有楚鈺秧能幹的出來了,不嫌髒也不嫌味兒。
趙邢端忙完了手頭的事情,然後就出宮去找楚鈺秧了。他一路策馬到了郊外成府,天色都已經黑透了。
楚鈺秧那邊還在池塘邊奮戰著,每個人手裏拎著一個燈籠,黑燈瞎火的一直在找。
楚鈺秧剛才還差點就從石頭上出溜下去,滑/到水裏去,把江琉五更嚇著了,趕緊把人給拽了上去,好在隻是濕/了鞋子。這大冬天的掉進水裏,恐怕肯定是要著涼的。
江琉五說:“楚大人,你還是坐在這兒罷。”
楚鈺秧搖頭,說:“不行,不能讓你們幹/我在旁邊瞧著啊。”
江琉五趕緊說道:“不不,你在旁邊繼續想案情就行了,動手的活還是讓我們幹罷。”
楚鈺秧委屈的說:“小五兒,我怎麼覺得,你是在鄙視我啊。”
江琉五笑了笑,說:“楚大人如果這麼覺得,那也無不可。”
楚鈺秧挽住江琉五的胳膊亂蹭,說:“小五兒好絕情啊,你學壞了,你怎麼能這麼毒舌。”
江琉五說道:“這是和楚大人學的。”
楚鈺秧說:“胡說,我這麼善良,怎麼可能是個毒舌呢。”
趙邢端走過來,就看到楚鈺秧賴在江琉五身上亂蹭,趙邢端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不過天色太黑,也看不出來。
江琉五抬頭,也看到了趙邢端,陛下突然來了,讓他嚇了一跳,趕緊把楚鈺秧從自己胳膊上扒下去。
楚鈺秧正要繼續調/戲江琉五,後脖領子就被人抓/住了。他都不用回頭,喜歡拎著他後脖領子的就隻有趙邢端一個人了。
楚鈺秧被他拽過去,立刻說道:“端兒,你怎麼來了?”
趙邢端說道:“來接你回宮。”
楚鈺秧搖頭,說道:“還不行啊,我還有事情沒做完呢。”
“什麼事情?”趙邢端挑眉,說:“調/戲江琉五?”
江琉五覺得自己膝蓋中箭,好像有點冤枉。
楚鈺秧一本正經的說:“這隻是其中的一件事情。”
江琉五:“……”
趙邢端:“……”
趙邢端真想把楚鈺秧直接丟進水池裏,讓他再得瑟,不過天氣這麼冷,真要是把人丟進去,估計心疼的還是他。
趙邢端說道:“回宮了。”
“不行啊不行啊。”楚鈺秧立刻伸手抱住趙邢端的腰,拖著他不讓他走,說:“我說真的呢端兒,我還在查案呢,剛有一點眉目,現在走了我會睡不著覺的。”
“睡不著?”趙邢端回身,捏住他的下巴說:“那我陪著你做點別的事情。”
“這個……”楚鈺秧立刻就明白趙邢端說的做點別的事情指的是什麼了,趕緊說:“案情比較重要。”
趙邢端瞧楚鈺秧掛在自己身上不斷撒嬌,最後還是妥協了,說道:“在找什麼?”
楚鈺秧指著水池說:“找一個好像是木頭的東西。”
“好像?”趙邢端問。
楚鈺秧點頭,說:“具體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什麼。”
趙邢端:“……”
在岸邊打撈東西的人已經挺多的了,所以趙邢端根本不用去搭把手,跟著楚鈺秧一起坐在岸邊的一塊大石頭上,隻管用眼睛瞧就行了,看到可疑的東西就叫人停下來。
這大黑天的,看了一會兒,楚鈺秧覺得自己的生理淚都要流/出來了,實在是太痛苦了。
楚鈺秧揉了揉眼睛,說:“總覺得,這次的凶手,實在是太可惡了。啊對了,小五兒啊。”
江琉五現在一聽到楚鈺秧叫自己都覺得小隊肚子轉筋,問:“楚大人,什麼事?”
楚鈺秧說:“耿執不是去青樓了嗎?怎麼還沒回來?他不會也明天早上才回來吧?”
江琉五:“……”
趙邢端挑眉。
江琉五糾正說:“楚大人,耿執是去青樓找成公子。”
楚鈺秧受教的點頭,說:“對對,所以他怎麼還沒回來?”
“不知道。”江琉五搖頭。
耿執去了大半天了,中午到天黑,時間也不短了,早就該回來了,卻一直不見人,實在是讓人覺得奇怪。
楚鈺秧眨眨眼,說:“唉,就算把京/城所有的青樓都逛一遍,也應該夠時間了吧?”
江琉五看著楚鈺秧那意義深遠的目光,實在是沒忍住,說:“楚大人好像很了解的樣子。”
楚鈺秧認真的搖頭,說:“我對青樓一點也不了解,你忘了我不喜歡女人的。”
江琉五:“……”
江琉五最後還是默默的閉上嘴巴,沉默了半天,說:“我還是出去找一找耿執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