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鈺秧問喬氏到底是怎麼回事。
喬氏說,就在昨天晚上,那兩個人忽然從外麵扶回了一個人來,這個人就是楚鈺秧了。
按照喬氏的說法,當時喬氏是躲在屋子裏裝瘋的,她大嚷大叫著,不過卻趴在窗戶縫裏往外看。
楚鈺秧那個時候並沒有完全昏迷,不過情況看起來有點糟糕,並沒有確切的意識,被兩個小丫鬟攙扶著就走了進來,然後倒在了水池邊。
楚鈺秧對此完全沒有印象,恐怕是因為致幻藥的緣故吧。
後來那兩個小丫鬟又從房間裏拖出一個人來,就是成公子了。
楚鈺秧驚訝的說:“成公子怎麼會在這裏?”
喬素娥搖頭,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怎麼會在那裏。反正我就是看見,那兩個丫鬟把他從隔壁的房間拖出來的。被綁著手腳,嘴巴上也堵著,就也拖到了小池塘邊上。”
後來那兩個丫鬟就把成公子的腦袋壓/進水池裏,成公子被憋醒了,嗚嗚的掙紮著,不過無濟於事。喬氏就躲在窗戶後麵,看到那兩個人將成公子活活的溺死了。
成公子被綁著,根本掙紮不開,最後還是死了。那兩個丫鬟確定人死了之後,就把楚鈺秧和成公子拖著到了門口。後來怎麼樣了,喬氏不能出屋,所以沒有看到。
當天晚上,喬氏等著那兩個小丫鬟睡覺了,就跑出了房間,在水池旁邊的苦草裏找到了那枚戒指。
楚鈺秧說:“我怎麼能相信你說的話?”
喬氏極了,瞪大眼睛,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罷,我說的真的是真的!你必須把我救出去,不然她們會殺了你的。”
“你敗露了?”楚鈺秧問:“她們要殺你?”
“不,不是的。”喬氏說:“她們一開始就要殺我,還有成樽才他也要殺我,他們都不是好人,都是小人!惡/毒的小人!”
楚鈺秧聽得糊塗,成樽才就是成大人的名字,看起來喬氏的確是知道很多事情的。
楚鈺秧說:“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我就帶你出去。”
喬氏一陣猶豫,說:“我,我知道的其實不多……”
喬氏顯然有點不想說,不過她實在是太想出去了,所以最後還是吭吭唧唧的就說了,其中有幾分真話幾分假話,就隻有當事人才知道了。
喬素娥是喬家的人,就是喬仲隱的姑姑。當年喬家也算有些小名氣,聽說喬仲隱的父親很有才華,而且武功不錯。
喬素娥那時候還是年輕貌美的,後來遇到了成樽才,成樽才連個六品小官都不是。
喬素娥說,當時成樽才是梁王的一個門客,到了他們家做客,然後就瞧上了她,想要說親事。
喬素娥說自己年輕不懂得識人,被他的花言巧語給蒙騙了,後來就答應了,然後嫁給了他。
誰知道剛一嫁給他,那成樽才就害死了喬家上/上/下/下。成樽才也不知道跟梁王說了什麼,梁王大怒,就讓人去暗/殺喬家的人,一夜之間就滅了門。
喬仲隱命大,逃了出去,梁王的人並不知道,所以就叫他活了下去。
喬素娥說:“我是被成樽才蒙騙了,我不知道他要害我家人。我當時嚇死了,想要離開,但是我跑不了。我知道他一定會也殺了我滅/口的,我才不得不裝瘋賣傻。他看我瘋了,就把我關在這裏,讓那兩個丫鬟看著我,讓她們監/視著我。那兩個丫鬟都不是好人!”
楚鈺秧問:“其中一個丫鬟,不是跟著你到成家來的嗎?不是以前就伺候你的嗎?”
喬素娥說:“她最不是好人!她是個惡/毒的人!她一直跟著我,卻嫉妒我這個主/子,早就心存歹心了。喬家被害,全都是她給成樽才出的主意!你們可不要相信她的話,別看她小小年紀的,其實是個惡/毒的人!千萬不要被她的話蒙騙了!”
楚鈺秧聽了眼珠子一轉,說:“你說的話我記住了,不過如果你說了假話,知道後果會怎麼樣吧?”
“我說的都是真的!”喬氏說,“救我走罷!”
楚鈺秧點了點頭,說:“我是守若言的人。”
楚鈺秧答應把喬氏帶出去,不過帶出了小院子就帶到大理寺去了。理由是,喬氏膽敢意圖傷害趙邢端,所以帶回大理寺去審問了。
成家的人第二天一大早才知道這事情,喬氏早就被人帶到大理寺去了。
二夫人一聽,差點就暈了過去。她哪知道這隻是一個借口,以為喬氏那個瘋女人真的瘋瘋癲癲的刺傷了皇上,行刺皇上可不是小事情,鬧不好成家的人都跑不掉。
二夫人趕緊跑到楚鈺秧和趙邢端那邊去,不過沒見找/人,被擋在外麵了,她還想去瞧瞧皇上的傷勢如何,結果無功而返。
而且原本小院裏的兩個小丫鬟也被帶走了,楚鈺秧是想要審問審問她們的,不過並不是明目張膽的審問,理由還是因為喬氏行刺皇上,所以想要詢問她們喬氏平時的舉動,詢問喬氏行刺的原因。
不過並沒有審問出什麼來,那兩個小丫鬟的嘴巴很嚴實,什麼都不說,一概就是搖頭說不知道,連模棱兩可的回答都沒有。這實在是讓人太驚訝了,楚鈺秧越發的覺得那兩個人肯定是有問題的。
倒是有一點發現,就是關於那個木雕小兔子的。喬家的那個小丫鬟說認識這個木雕的小兔子,是當初喬家老/爺給喬家四位小公子做的,一共應該有四隻,四位小公子每人一個。
楚鈺秧的手裏已經有兩個了,一個是成大人死前忽然收到的,後來在池塘裏找到了。另外一個是那個假冒陶公子的人送來的。
楚鈺秧想了想,加上上次喬仲隱的事情,那個假冒喬公子的人似乎總是喜歡插手喬家的事情,這讓楚鈺秧不得不懷疑,這個人或許和喬家有些千絲萬縷的關係了。
至於喬家小公子的木雕小兔子,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成大人手裏,是不是成公子拿過去的,這個還不得而知。成大人看到木雕小兔子會大驚失色,或許是因為喬氏說的理由,他曾經把喬家害的家/破/人/亡,所以突然看到木雕小兔子,心裏害怕又心虛。
楚鈺秧還問了喬家那小丫鬟,關於喬家的事情,喬家是怎麼被滅/口的。
小丫鬟一問三/不知,不過聽他提起很傷心,說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當年還很小,我聽說是被強盜打劫了。”
耿執和江琉五聽說了喬氏的口供之後,特別的驚訝。喬氏果然是裝瘋賣傻,而且親眼瞧見了凶手殺/人。
耿執問道:“所以殺死成大人的,也是這兩個丫鬟嗎?”
楚鈺秧說:“不知道,雖然喬氏說的話邏輯很好,不過不一定就是實話。而且我覺得她說的並不都是實話。”
“喬氏說/謊了?”趙邢端皺眉問。
楚鈺秧說:“我也說不好。不過喬氏說話的口吻,讓我覺得很奇怪。她在說喬家被滅門的時候,一點也沒有傷心,反而一臉的憤/恨不幹。她讓我們不要相信那兩個丫鬟的話,說的時候又特別的緊張焦急。總覺得的她的話,並不都是真的,或許有隱瞞。”
大家一聽就沉默了,都是各自沉思起來。
楚鈺秧說:“這件事情關係到喬家,可惜喬仲隱已經離開了,不然他或許能幫上忙呢。而且怎麼又和梁王有關係了?”
梁王因為參與了謀反的事情,所以已經被問罪了。本來楚鈺秧覺得,梁王鬧出的事情已經夠多了,沒想到竟然又翻出來一件。
楚鈺秧說:“不如修書一封,找喬仲隱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邢端皺眉,他看楚鈺秧提到喬仲隱神采飛揚的樣子就很不爽。
楚鈺秧說幹就幹,拿了筆墨紙硯過來,卻一股腦的全都放在趙邢端麵前,說:“端兒,快寫信。”
趙邢端:“……”
趙邢端本來就不樂意讓楚鈺秧給喬仲隱寫信,現在反而還要讓他寫。
楚鈺秧咳嗽了兩聲,說:“我來說,你來寫,這樣子快一點。”
趙邢端想了想,拿起毛筆來蘸飽了墨,點了點頭。
楚鈺秧立刻就雙手托腮,一副嬌羞又為難的樣子,說:“哎呀,好些天沒見喬公子了,我有好多話想要說呢,端兒你說先寫些什麼好呢?先關心一下他和太子的生活和諧不和諧怎麼樣?問問喬公子的身/體好不好吧!你覺得呢端兒?”
楚鈺秧說著一回頭,就看到趙邢端已經寫起信來了。
楚鈺秧趕緊說道:“等等,我剛才說的那些話不是要寫的信。我還沒有打好草稿呢!”
趙邢端手下一頓,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後又低下頭寫了幾個字,將寫好的信放到了楚鈺秧麵前,說:“寫好了。”
楚鈺秧拿起來一瞧:“……”
趙邢端語氣強/硬,就寥寥幾個字,詢問喬仲隱喬家的事情,最後還寫了“速回信”三個字,那氣勢實在是……
楚鈺秧哀怨的說道:“端兒,你這樣是不對的,給美/人寫信不能這麼強/硬。”
“嗯?”
趙邢端瞧著的,隻是發出一個鼻音。
不過楚鈺秧覺得,這個聲音真是好蘇,好低沉,好有磁性,最主要的好有氣場。
楚鈺秧瞬間就變得狗腿起來,屁顛屁顛的丟下信挨著坐在趙邢端身邊,說:“端兒說這麼寫,就這麼寫罷!我聽端兒的。”
那邊圍觀的耿執和江琉五都端著茶杯,默默地喝著茶,當做什麼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