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年之後,嚴崢回來了,已經不是走時候的小兵了,他驍勇善戰立了不少功勞,凱旋回京,皇太後見了更是喜歡他,從此也算是飛黃騰達了。
再後來趙邢端當了皇帝,嚴崢和趙邢端的關係很好,自然就更是受重視。
如今嚴崢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個侯爺,自然是讓人羨慕又嫉妒。他回京之後,其實沒怎麼回過吳家,就算他當了侯爺,吳家的人也不怎麼待見他,回去也討不到什麼好的。
嚴崢其實回去過一兩次,經曆也不怎麼愉快,吳將軍還是冷冷淡淡的,吳夫人對他冷嘲熱諷,每句話都帶刺。說嚴崢飛黃騰達了就忘本了,忘了當年是誰教導他的。
尤其嚴崢和陳季晚在一起之後,他們又沒有刻意隱瞞,所以吳夫人多少聽說了,嚴崢竟然和一個男人在一塊了,真是讓人笑掉大門牙!
吳之慕是對他嫉妒的不得了,嚴崢已經是個侯爺了,然而他連將軍都不是,哪裏能不嫉妒他。
嚴崢皺眉,說:“你的玉佩怎麼會在吳之慕手裏,吳之慕怎麼想到去偷你的玉佩?你和吳之慕認識?”
楚鈺秧搖頭,說:“我不認識他啊,以前都沒聽說過,我都沒有見過活著的他。”
“這就奇怪了。”嚴崢說:“那吳之慕偷了你的玉佩做什麼?他總不能是自殺的,然後攥著你的玉佩,想要陷害你罷?”
楚鈺秧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說:“哎呀,突然覺得自己的臉好大的,這麼大的麵子。”
嚴崢說:“我也覺得很荒謬啊,那到底是為了什麼?總不能是吳之慕正好瞧見你,看到你的玉佩太值錢了,所以就順手偷了罷?”
“我也不知道啊。”楚鈺秧說。
“你怎麼一點也不著急?”嚴崢問。
楚鈺秧奇怪,說:“著急什麼?”
嚴崢說:“吳夫人說咱們兩個殺了吳之慕啊。”
楚鈺秧說:“殺人又不是上下嘴皮一碰的事情,總要講究證據的啊。她怎麼想是不管用的。我是有不在場證明的,根本不可能殺人。再說了,那塊玉佩和端兒也是有關係的啊,她怎麼不說是端兒殺了人呢?真是柿子找軟的捏,可是我很硬的。”
嚴崢:“……”
“楚大人!”
楚鈺秧和嚴崢都嚇了一個激靈,嚴崢問道:“什麼聲音?”
楚鈺秧托著腮,說:“我打賭,是耿執來了。”
“楚大人!楚大人!”
那大嗓門果然就是耿執,耿執著急火燎的跑到端王府來,跑的氣喘籲籲,直接衝了進來,說道:“大人,有情況!”
“誰死了?”楚鈺秧問。
“不不不不,不是的。”耿執說:“楚大人,快跟我走,昨天那個丫鬟,忽然跑到大理寺去,說她知道凶手是誰了,但是隻能告訴楚大人。”
嚴崢立刻就站了起來,說:“走走走,楚鈺秧趕緊走啊。”
楚鈺秧奇怪的說道:“為什麼隻能告訴我?”
耿執說:“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楚鈺秧給小丫頭留了一句話,告訴喬季彥他們出去了,然後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他們急匆匆的離開,趕到大理寺的時候,楚鈺秧已經累得穿不過來氣兒了,被拽著跑的呼哧帶喘的,感覺自己上大學測試一千五百米都沒這麼賣力過。
江琉五就站在大理寺門口,等著他們過來,見了楚鈺秧就說:“楚大人,人在裏麵。”
楚鈺秧連喘口氣的功夫也沒有,又被江琉五拉著進了大理寺。
那小丫鬟是昨天兩個小丫鬟中的一個,一直服侍吳之慕的下人,她昨天說看到了一個人影從吳之慕的房間離開,不過並沒有瞧見是誰。
江琉五一邊走一邊說:“剛才這個丫鬟突然跑到大理寺,說她知道凶手是誰了,但是我們問她,她又非常的害怕,不肯說是誰,非要見楚大人你才肯說。”
他們說著,已經走到了一間房間門口,門口站著不少侍衛,估摸著,那小丫鬟就在裏麵。
江琉五上前把門推開,裏麵果然是那個小丫鬟。小丫鬟臉色慘白,雙手緊緊攥在一起,看起來非常的緊張和不安。推門的聲音嚇了她一跳,她本來是坐在椅子上的,不過一驚瞬間就站了起來。
小丫鬟看到楚鈺秧來了,更是不安和緊張,雙眼緊緊盯住楚鈺秧。
楚鈺秧打量了她兩眼,說:“我來了,你有什麼話想要跟我說,可以說了。”
“我……”小丫鬟張開嘴唇,嘴唇在輕微的顫抖著。
小丫鬟平複了一下心情,說:“我……我知道凶手是誰了。”
“是誰?”楚鈺秧立刻問。
小丫鬟激動的說:“就是那個影子,我昨天看到的,他從大公子的房間裏走出來。”
耿執聽得迷糊,說:“不對啊,那個人不是先從吳之慕的房間走出來的嗎?可是之後,吳之慕的房間裏還傳出了怪人的說話聲。”
小丫鬟慘白著臉搖頭,說:“我不知道,但是他肯定是凶手!真的,我敢肯定,他,他親口承認的!他承認了!他親口跟我說的!”
嚴崢說道:“說不定凶手是兩個人。”
耿執又問道:“但是第二個人是怎麼消失的?”
小丫鬟聽到他們的發問,好像更緊張了,用力撕扯著她手中的帕子,她似乎回答不出來,一個勁兒的搖頭,說:“我不知道。”
楚鈺秧說:“你們別為難她了,先讓她說凶手是誰。”
“對對。”耿執不好意思的說:“姑娘,你先告訴我們凶手是誰罷。”
小丫鬟說:“是,是是……”
江琉五皺眉,幾個人都在等著這小丫鬟說凶手到底是誰,然而小丫鬟不知道怎麼了,磕磕巴巴的突然說不全話,嘴裏總是反複念著一個字。
江琉五說:“她的情況不對勁兒。”
楚鈺秧也皺了眉,隻見那小丫鬟,臉色比剛才更慘白了,就好像一張白紙一樣,白色之下透露出一股毫無生氣的灰色。她的嘴唇不斷的顫抖著,嗓子在不斷的鼓動著,好像在用力,想要繼續說下去,但是嗓子裏又像是痙/攣了,隻能發出短促的單音。
小丫鬟睜大眼睛,“嗬嗬嗬”的快速喘氣,忽然伸出手來胡亂的抓著。
楚鈺秧就坐在她的正對麵,他被嚇了一跳,感覺手背上一疼,被小丫鬟的指甲抓了一個口子,頓時就一道血痕,表皮被抓的都卷了起來。
嚴崢動作最快,立刻將楚鈺秧拉起來拽到了身後去,說:“怎麼回事?”
大家都傻了眼,就看那丫鬟,扶著桌子身體一歪,“嗬”的急/喘一聲,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兩眼瞪得渾/圓,嘴巴還大張著,已經斷氣了。
楚鈺秧捂著自己的手背,撥開嚴崢,想要查看那小丫鬟到底怎麼了。
江琉五也快速的蹲下,往那小丫鬟鼻子前麵,和脖子側麵一探,皺眉說:“斷氣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耿執不可思議的說。
楚鈺秧說:“看起來像是中毒了。”
楚鈺秧又說:“把仵作叫過來。”
耿執立刻說道:“我去!”
誰也沒想到,剛才還好好的小丫鬟忽然就死了,然而這個小丫鬟還說知道凶手是誰了,還是凶手親口承認的。隻可惜,小丫鬟根本沒有告訴他們凶手是誰,然後就這麼死了。
仵作驗/屍,他們就退到了一邊去。
嚴崢說:“這件事情太奇怪了。到底怎麼回事?”
耿執也說:“我已經糊塗了。”
江琉五說道:“這位姑娘先是看到了凶手的影子,後來又說凶手親口承認了殺死吳之慕。的確是很奇怪……凶手怎麼可能親口承認他殺了人,還放任她到大理寺來將事情抖摟出去呢?”
楚鈺秧正在沉思,並沒有說話,事情的確有點奇怪。按理來說,凶手並不會那麼笨,承認殺人。再者也不會放任知道內/幕的小丫鬟來大理寺。這都不太合理。
楚鈺秧說:“除非……凶手知道這個小丫鬟根本就沒有任何威脅。”
“什麼意思?”嚴崢忍不住問。
楚鈺秧說:“有可能凶手和小丫鬟的關係不一般,他認為就算告訴了小丫鬟,小丫鬟也不可能揭露他。還有可能,凶手從一開始就認定,小丫鬟根本來不及把事情告訴給別人。”
在他們說話的時間,仵作已經驗/屍完成了。
仵作走出來,說道:“楚大人,死者是中毒而死的。”
嚴崢皺眉,說:“難道說,凶手早就已經給小丫鬟下了毒?”
仵作又說道:“侯爺的設想,恐怕是有出入的。”
“怎麼說?”嚴崢問。
仵作說道:“死者中的毒雖然不是見血封喉的毒/藥,但是也隻要一瞬間就能將人殺死,並不什麼慢性的毒/藥。”
他這麼一說,大家全都愣住了,按照仵作的話,提前下毒的可能性就被排除掉了。然而,剛才小丫鬟一直在房間裏,外麵守衛森嚴,不可能有人給她下毒。
況且楚鈺秧他們進來之後,小丫鬟還是好好的,他們說了不止一句話,而這段時間裏,也完全沒有人給她下過毒。那小丫鬟是怎麼死的?毒/藥是怎麼下在她的身上,讓她突然致命的?
眾人都是一陣迷茫,他們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相信當時在場的人不可能有叛徒的出現,但是那小丫鬟又是真真實實的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