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燃燒的小行(1 / 2)

鏡中的人蒼白而消瘦、布滿血絲的眼睛、青澀的胡茬、略蓬亂的短發……舒澈恍惚的注視著陌生的自己,這卻已經變成了他的常態。不記得最近一次熟睡是什麼時候了,大概是在月島。

又是一個天亮,又是一個不知所謂的“明天”

他昨晚再一次用折磨紀小行的方式去抒解痛苦,可並沒有起任何作用,多一個人跟他一樣沉沒罷了。他不知道什麼才是驅逐走她的最好方式,隻有如此,隻要能趕走她就好……

“舒澈!舒澈!你出來!”紀小行隱約的聲音忽然傳進來。

舒澈皺了皺眉頭,猶豫了下,打開門,順著她的聲音走向樓梯間。

昏黃的壁燈開著,紀小行果然站在樓梯間的平層處,自下而上的望著他,神情……竟然會是堅定。

“你……”舒澈下意識開口,聲音沙啞。

“我!”紀小行立刻回應,像是積蓄了全部的力量,“就素我!”

她瞪著舒澈,她知道自己的身體在顫抖,因為無助、因為無奈、因為心疼,更因為求生的本能,她必須一口氣說完想說的話、做完要做的事,否則下一秒或許就會丟盔棄甲,她一字一字的提高著聲音,說著:“你趕走所有人,一個人住在這個破房子裏,你以為你素誰?你要幹什麼?你覺得自己很可憐嗎?內疚嗎?用這樣的方式在懲罰你自己嗎?我知道你在國外看過不少心理醫生,我知道你有重度抑鬱。我沒讀過心理學,我不知道什麼素科學的治療,可我確定一點,你吃的那些藥對你已經不起作用,因為你已經把自己封閉鳥,封閉在你自己的心裏,那個暗無天日的內心!我素來陪你的,不素要被你拖累、不素要被你拉下水!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你惹怒我鳥,從現在開始,你的自我懲罰結束,你對我的折磨更加結束!”

舒澈居高臨下的注視著紀小行,眼神從先前的疑惑逐漸又恢複成茫然。無論她說什麼,他都可以不再聽,他仍舊活在自己的世界,所以他隻是疲憊的點點頭,甚至都不想開口說一個“嗯”字,他累了,很累,他轉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你站住!”紀小行大聲製止著,迫得舒澈再一次回頭,卻發現她右手舉著個裝滿了透明液體的玻璃瓶,而左手的打火機已經燃起。

“你把自己封閉住,不想見光素嗎!”紀小行仰著頭,大聲質問著。

舒澈沒有回答,皺著眉、煩燥的注視著紀小行。

紀小行也不再需要他的回答,而是指著厚厚的絲絨窗簾,“這些窗簾都被釘在牆上,我扯不動,即使扯動了也會被你重新掛上去。所以你看著,我要你看著它們素怎麼被我燒光!”

“燒吧,把這房子也點燃。”舒澈沙啞的聲音,笑了笑,“動手吧。”

紀小行瞪著舒澈,咬了咬嘴唇,擠出一個回答:“好!”

說完,揚著手中的玻璃瓶,用力的把瓶中的液體灑向巨幅的窗簾,濃烈的酒精味即刻彌漫在空氣中,很明顯,不需再猜測也知道這液體是什麼了。然而這並不算結束,紀小行隨之瘋了一樣將打火機丟在了浸濕了酒精的窗簾上,暗藍色的火苗一點點的卷起著吞嗜著厚重的絲絨,幾乎在一瞬間形成了詭異而妖治的畫麵,削瘦的紀小行站在這幅火焰的旁邊,蒼白的臉被映紅著,窗外的光線也因窗簾的燃起而逐漸照射進來,在這幽閉的空間無比的刺眼……

舒澈的腳步不自覺的挪動了一步,朝著紀小行的方向。可終究還是遲疑著停下,他仍舊沒有說話,直視著紀小行,直到……直到紀小行再次舉起玻璃瓶。

“你不製止嗎?好,那我陪你!”紀小行高高的揚起玻璃瓶開始傾瀉瓶中的液體,這次的目標卻是……她自己。

她將液體從自己的頭頂一直淋了下去,直到傾瀉一空。

是,她的生活自從跟舒澈和辛垣陵有了交集,似乎就再也沒有平靜過。多少年前的痛都能被挖了出來、多少年她不願意麵對的事情也必須去麵對、她身旁就是燃著的火焰、而與火焰隻距一層薄薄的玻璃的空間就是自由,可她和舒澈卻眼睜睜的看著光明就是無法逃出去,她能怎麼樣,她直直的盯著舒澈,死死的咬著嘴唇,她在等待著舒澈最後的決定。